就变成事实了。再来看看那个没有见过丈夫的寡妇吧。既然仁义只是一种形式,而礼本来就是仁义的形式,那么仁义也就等于礼了。如果一个社会认为女人只能从一而终,那么,改嫁就是不道德的。至于她到底该不该改嫁,也被人无视了,于是,那个少女也就只能守一辈子的活寡了。”
李元凤幽怨地道:“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啊,也是讲究从一而终的。以后,那个姑娘的情况还真的可能出现呢。”
张军安慰道:“那些只是比较极端的情况,你也别太担心了。”
卢植思索半晌,难过地道:“难道推行仁义,真的错了吗?”
张行宽慰道:“当然没有错,只不过,它不能用来治理天下而已。”
见卢植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张行真诚地道:“孔子的学说,在当时就不受诸侯的欢迎,并不是因为他的学说不好。事实上,那些诸侯虽然不肯推行他的学说,对他本人,却是极为尊重的。他的学生几乎个个都当了大官,这就是证明。”
卢植终于又恢复了一点神采,眼巴巴地看着张行,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鼓励。
张行道:“这天下从来就是用武力打下来的,本就是与道德仁义无关的。或者说,在争天下的过程中,有了这个争字,至少道德仁义的分量要比武力要少很多很多的。那一次逐鹿天下,不是充满了各种各色的阴谋诡计和血腥暴戾呢?所以,那些得到天下的人,就算是再怎么君子,也不免要染上一些不良的习气,否则就无法存活下来。至于王朝建立之后的那些高官显贵,他们可不是穷苦人出身的,也无须使用那些收买民心的手段,所以,他们只会比那些开国的天子功臣们更坏。治理天下,其实应该是治理这些权贵,而不是那些百姓。”
卢植困惑地道:“我们提倡仁义,也是针对他们的啊。”
张行道:“这只是您的想法,可未必是武帝和光武帝的想法,想当初光武帝编订《白虎通义》,那些编书之人可个个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您难道以为,他们会故意为难自己吗?”
卢植听罢,头上直冒冷汗,又是半晌的沉默。
张行总结道:“用仁义教导君王和大臣,要他们爱民如子,其结果只能是君王和大臣依然固我,而老百姓则不仅要继续被欺凌,还要爱他们如父母。如此一来,老百姓不仅要受政治上的压迫,还要受到道德的指责。同时,随着仁义的形式化,小人将越来越得意,君子却越来越难以生存。所以,仁义只能在民间宣讲,只能作为一种社会舆论来发挥作用,而不能作为一种治国的方略来推行。对于官员来说,仁义也不能作为一种选拔的标准,以免被小人利用,使得仁义演变成了一种虚假的表演,而不是内在的真实。”
卢植道:“那么以你之见,治国应该靠什么?”
张行道:“老百姓本就是无力反抗的,所以,治国的核心是治理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在他们身上,道德是无效的,所以,只能依赖法治。”
卢植大惊道:“难道你想推行秦始皇的那套严刑酷法吗?”
张行道:“当然不是。无论是秦始皇的法制,还是大汉的德治,都是一级又一级地将权力和美誉往上收拢的。秦始皇做的太露骨,太冷血,大汉做的则是太隐蔽,太温情。说白了,其实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巩固上层,打压下层而已。到了处于最上层的皇帝那里,那就是言出法随,金口玉言了。当今皇上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还不是想杀谁就杀谁吗?说得难听点,秦始皇是真小人,而大汉则是伪君子。”
张军和李元凤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大胆了吧。
卢植反倒是不以为意,问道:“那你的法治又是如何的呢?”
张行道:“我的法治其实只有一条,限制王权。”
“如何限制?”
张行道:“让各州选派一名代表,组成大议会,皇上的每一个决策都必须获得大议会半数以上代表的同意,然后才能付诸实施。否则,皇上的圣旨就是无效的。如此一来,至少李膺等两百多党人就不会死于太监之手了,那些被抓的一千多学子也不会无辜地蹲大狱了。”
卢植慎重地道:“如果那些各州的代表相互勾结,意图推翻皇室呢?那样不是天下大乱了么?”
张行道:“限制了皇权,就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