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屏住呼吸,没有立刻回应,手悄悄摸向床铺内侧那把磨得锋利的旧柴刀。+w.a*n^b~e¨n?.^o*r+g.
冰冷的刀柄入手,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陈禾!陈禾兄弟!你在吗?开开门!我是陈大牛啊!”
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和难以掩饰的恐慌。
陈大牛?
陈禾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但警惕并未完全放下。
记忆中,原主确实认识这么个人。
陈大牛,和他一样是杂役弟子,为人憨厚木讷,力气大但脑子不太灵光,负责的灵田离他不算太远,算是这片杂役区里少数几个见面能点点头的人。
但交情?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灵土宗底层,连自保都难,哪有什么真正的交情。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将柴刀塞回床铺深处,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栓。
门一开,一股浓烈的汗味和血腥味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壮实,却浑身湿透泥泞的汉子,正是陈大牛。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乌青,雨水和冷汗混在一起,顺着他粗犷的脸颊不断往下淌。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赤裸的右臂上,缠绕着几圈浸透血污的破布条,暗红色的血渍还在不断渗出。
“陈禾兄弟!救……救命!”
陈大牛看到陈禾,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布满血丝的眼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
“我,我田里的青玉苗,也出事了!赵管事下午刚来骂过,说要是救不活,明天就把我吊起来抽血藤鞭!
兄弟,你……你白天那田,我看好像有点缓过来了?你是不是有啥法子?求你,求你给我指条活路吧!”
他说到最后,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前的泥水里。
陈禾看着他手臂上渗血的破布条,皱起眉头。
难道是有人来试探自己是不是得到什么宝物的?
办法,他当然有。
但一旦出手,无论成功与否,都等于将自己暴露在赵狰的眼皮底下!
赵狰管理这片区域多年,对每块灵田的底细了如指掌。
丁丑七号田突然有了生机,本就反常。
如果连陈大牛那块同样被判定为死地的田也突然好转……
这绝不会是巧合!
以赵狰的性格,不会放过自己。
他终究还是拒绝了陈大牛。
眼睁睁看着陈大牛如行尸走肉般离开。
“不能再等了!这是个吃人的地方,晚一刻,我就危险一分!”
陈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不再犹豫,盘腿做下恢复起状态,等待夜晚的到来。^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抄起破陶罐,这就是他选择的育苗盆。
玉髓稻种太珍贵,目前也不能直接在危机四伏的后山野外下种。
先在罐里培育出幼苗,再移植,是风险最小的方案。
他蹲下身,从门后堆积的干燥柴草堆里,仔细挑选出几捧相对干净,杂质少的泥土。
这些泥土来自田埂边,虽然贫瘠,但至少没有被丁丑七号田深处那些东西污染,他将泥土小心地装进破陶罐,大约装了半罐。
做完这一切,他屏住呼吸,将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心念微动,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颗。
温润如玉的月白色种子落入掌心,一股精纯平和的草木灵气瞬间弥漫开来,连小屋里的霉味都似乎被驱散了一丝。
种子表面流淌的乳白髓质光晕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柔和。
陈禾的心跳骤然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激动和紧张,小心翼翼地将那颗珍贵的玉髓稻种放入坑中,再用指尖捻起一点点细土,极其轻柔地将种子掩埋好。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吁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
引动节气本源灵息!
他凝神静气,意识锁定那缕散发着古老生发韵律的无形气息。
按照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牵引,他尝试着,将那缕气息小心翼翼地引导而出。
嗡……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颤鸣。
那缕无形的本源灵息,如同一条纤细而坚韧的丝线,从陈禾的意识深处流淌而出,同时带着难以言喻的小满节气之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