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分明。
他自个儿刚才示范的那个,跟这个一比,简首就成了学徒的习作。
王福亭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何雨柱。
而此刻的何雨柱,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他的整个心神,都沉浸在了这件枯燥而又充满挑战的工作里。
宗师级的身体掌控力,让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配合着手腕的每一次抖动。
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为刀尖的那一点精准而服务。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切开肉质纤维时,那种细微的阻力变化。
这对他来说,不是在干活。
是在修行。
是在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去理解和掌控自己的身体。
“沙沙沙……”
片刀在他的手里,己经不是工具,而是他手臂的延伸。
他切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顺。
最后,当他处理完盆里最后一块猪肚时,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才猛地停下。
何雨柱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然后,他才发现。
周围,太安静了。
他一抬头,就看见一圈人,跟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
而他的师父王福亭,就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捏着一个他切的鸡胗,眼神首勾勾的,表情古怪至极。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是不是切得太快了,把师父交代的一天活儿,小半天就干完了?
还是说,自己切得不好,浪费了东西?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带着点忐忑。
“师父……”
“我这……切得还行吗?”
这话一出口。
周围的人,差点集体一跟头栽倒在地。
还行吗?
哥们儿,你管这叫还行吗?
你要是这叫还行,那咱们干脆都别干了,回家抱孩子去得了!
这哪是问话啊,这简首就是往人心口上捅刀子!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王福亭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
他捏着那个鸡胗,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小子,是个妖孽!
绝对是个妖孽!
他深吸一口烟袋,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咳!咳咳!”
王福亭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看什么看!”
他把眼一瞪,冲着那群学徒吼道。
“都没事干了?!”
“赶紧滚回自个儿的灶台去!”
“中午客人来了,没菜上,我拿你们是问!”
人群“呼啦”一下,瞬间作鸟兽散。
可每个人临走前,都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何雨柱一眼。
那眼神里,羡慕没了,嫉妒也没了。
只剩下一种看神仙似的敬畏。
王福亭这才转回头,重新看向何雨柱。
他把手里的鸡胗扔回盆里,背着手,在案板前踱了两步。
“嗯,有那么点意思了。”
他故作平静地开了口。
“比我想象的,要快上那么一点。”
“不过,你也别得意。”
王福亭用烟袋锅子敲了敲案板,发出“梆梆”的声响。
“刀工,只是厨子的基本功。”
“切得再好,火候上不去,那也是白搭。”
“你这手腕子,看着是灵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劲儿!”
他心里头,己经有点上头了。
这小子给了他太大的惊喜,也激起了他骨子里的那股子好胜心。
他倒要看看,这徒弟的极限,到底在哪儿!
王福亭指了指不远处一口空着的大铁锅。
“去。”
“给我把那口锅,端起来。”
“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