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闻生脸上的褶皱微微颤抖:“你是谁?”
林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是他的旧友。.5?d/s,c*w¢.?c?o′m?他曾言,若有一日需要长生之血,可来找他。”他俯身凑近老者耳边,声音带着蛊惑,“你与他这般要好,他怎么不跟你说呢?”
何闻生枯瘦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你…不必诈我,老朽活了九百年,还不至于被三言两语乱了心神。”
“是么?”林铁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你就带着这个秘密,烂在这方寸之地吧。”
说完,林铁转身走开,“杀了。”
周怀山铁锤般的拳头裹挟着劲风呼啸而至,何闻生枯瘦的面皮被拳风刮得剧烈抖动。
在拳头即将轰碎他头颅的瞬间,老者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嘶声喊道:“我说!”
拳头戛然停在鼻尖,一滴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林铁脚步停下,挑衅地看向一直冷眼旁观的宋奇,嘴唇微动,“服不服?”
何闻生发出一声低哑的苦笑,他缓缓抬起浑浊的眼眸,“两年前…他便离开了雍城。他说…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他要回家去看看。”
话至此处,老者忽然沉默,喉结滚动间仿佛在吞咽某种难以启齿的耻辱。最终,他低下了头,花白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痛苦扭曲的面容——
“不论你们为何寻他,能不能…带上我…”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气力。-k/u`n.l,u^n.o*i*l,s\.¨c·o+m·
“我……”他艰难地开了口,眼中交织着绝望与渴望:“我只想…要一点长生之血…我的时间不多了……”
林铁朗声一笑:“当然可以,这世间人人都渴望长生,你只是想活罢了。”
何闻生深深呼了口气,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阳城…阳城是他的根。不论他会去哪里,每隔一段时间,他总要回去看看。”
“好,明日一早出发。”林铁爽快地应下,笑眯眯的搂住何闻生的肩膀,“老头,早说不就好了,有什么能比命重要的?”
三百年前——
暮色沉沉,山林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一只蛊雕自高空俯冲而下,利爪撕开树冠,直逼地上踉跄奔逃的狌狌。那狌狌浑身是伤,右肩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鲜血浸透毛发,滴落在地,引着蛊雕穷追不舍。
“唳——!”蛊雕尖啸一声,再次扑下。
狌狌咬牙翻滚,堪堪避过,却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心中绝望,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难逃此劫。
就在蛊雕再次扑杀而来时——
“嗖!”
三支箭破空而至,精准射入蛊雕左翼。¨微?趣-小?税, `哽·薪,醉\全*那凶兽吃痛,厉啸一声,竟盘旋两圈,向远处飞去。
狌狌喘息着望去,见一青衫男子立于不远处,手持长弓,眉目沉静。
“还能走吗?迷穀之毒迷惑不了它多久。”那人走近,声音温润,却无半分惧意。
狌狌怔然。人类向来畏异兽如虎,此人却敢参与异兽之争。
似是看出他的疑虑,男子微微一笑:“我名王玄明,略通医术,若信得过,可随我回去疗伤。”
狌狌沉默片刻,终是点头。
狌狌本以为,这人类救他,不过是一时善念,或是另有所图。
可王玄明却不同。
他通晓天文地理,能观星辨位,知九州山川走势,他通达历史,能道尽秦汉隋唐的兴衰更迭。更令狌狌惊异的是,他竟对异兽之事知之甚广。
狌狌本也是通晓百事的灵兽,能辨草木之性,更懂人心善恶。两人很快便成为至交好友。
“你…究竟是何人?”狌狌忍不住问。
王玄明斟了一杯酒,推至他面前,淡淡道:“不过是个活得久了些的过客。”
“我在寻一人。”王玄明曾于对饮时说,“这长生本不属于我,该还给他。”
狌狌问:“寻了多久?”
“两千年。”
狌狌默然。
此后三百年,狌狌常随王玄明游历山川。
他们曾在长白雪巅对饮,看千里冰封;曾在东海之滨观潮,听巨浪拍岸;也曾入蜀地深山,寻访古籍中记载的奇木仙草。
王玄明每到一处,必细细查访,却始终未寻到他要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