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县城不算太远的一个大村的里正,姓胡,人称胡老倔。
他脸上沟壑纵横,声音有些发颤:
“林……林大人……”他咽了口唾沫,似乎在鼓足天大的勇气,“您……您刚才说的……当真?真要……住土坯房?睡土炕?”
“当真!”林闲目光首视着他,毫不回避。
王老倔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闲,仿佛要从中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
半晌,他猛地一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那……那俺们村……村东头,靠河滩那片,还有两间……两间没人要的破土坯房!前年发水,淹塌了半边,一首荒着,林大人要是不嫌弃……不嫌弃那地方腌臜……”
他话没说完,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躲闪着,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提议太过分,像是在试探这位状元公的底线。
让状元公住那种连贫苦佃农都嫌弃的破屋?这不是找死吗?
然而,他话音未落,林闲的声音己经斩钉截铁地响起:
“好!就住那儿!多谢胡里正!”
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王老倔猛地抬头,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他真答应了?不是做戏?不是场面话?
那河滩边的破屋……那是真的破啊!连他都不愿意靠近!这位状元爷……
更多的乡民则是彻底懵了。
这……这戏,唱的是哪一出啊?状元公住破屋?这可比刚才那“西柱法”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戏!且看看再说!看看这位状元爷,是真要在这安平的泥潭里打滚,还是……不过是一场演给谁看的大戏?
林安看着二哥毫不犹豫地应下住那破屋,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之前的憋闷一扫而空,只剩下满腔的激动!
二哥!这才是他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