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妙成天往这边望了眼,掩唇轻笑,“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玄净天挨着她,目光落在耶律质舞身上,眼里带着了然的光彩。
人越来越多,灯笼的光晕叠在一起,把原本清冷的宫道照得暖融融的。
耶律质舞被这阵仗围在中间,刚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要抵到胸口,只露出截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
秦川转头看向女帝。
女帝正低头逗着怀里的枚果,指尖挠了挠猫下巴,引得猫舒服地“喵”了一声。
她察觉到秦川的目光,抬眼望过来,眼底盛着月光,笑意浅浅的,没说一个字,却像什么都说了。
秦川转回头,重新看向耶律质舞。
少女的肩膀还在微微发颤,像寒风里的新枝。
他忽然想起两人初遇的那个夜晚,面对群狼环伺,她也是这般站立着。
“你永远是我的徒弟。”
他开口,声音比夜风还稳。
耶律质舞的肩膀猛地垮了下去,声音闷在喉咙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知道了……”
她正准备转身跑开,手腕却被轻轻拉住了。
抬头时,撞进秦川含笑的眼里。
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头顶,像过去无数次她练剑受伤时那样,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但只要你愿意,”他的声音放软了,像浸了太液池的水,“也可以和她们一样,永远跟在我身边。”
耶律质舞猛地抬头,眼里瞬间涌满了泪,却倔强地没让它掉下来。
她望着秦川,望了很久,久到把满院子的月光都望进了眼里,然后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泪的湿意,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我愿意!”
“不管天涯海角,乃至其他世界,你也愿意?”秦川追问,目光深邃。
“我愿意!”
少女的回答掷地有声,惊飞了槐树上栖息的夜鸟,扑棱棱地掠过宫墙,消失在墨色的夜空里。
“其他世界?”
降臣忽然来了兴致,松开莹勾的手,几步走到秦川面前,绕着他转了半圈,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帝袍:
“你是说,像袁天罡那样,破碎虚空?你刚坐稳这龙椅,就要走?”
她的眼神里闪着兴奋的光,像是听到了什么绝妙的秘闻。
这个世界的权谋纷争,江湖恩怨,对她来说早己索然无味,可“其他世界”这西个字,却像块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了她骨子里的好奇。
莹勾也走上前,站在降臣身侧,这次没再说“切磋”,只望着秦川,眼神里带着难得的急切:“也带上我!”
降臣闻言,转头打趣她:“哟,这是舍不得你的如意郎君了?”
嘴上虽笑,眼里却也亮了起来。
她活了太久,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有趣的人寥寥无几,秦川是第一个能让她觉得“不无聊”的,她可不想轻易放手。
女帝这时才抱着枚果走过来,蚩梦和陆林轩一左一右跟着她,小红灯笼的光落在她脸上,暖得像春日的阳。
她走到秦川身边,目光扫过羞赧的耶律质舞,跃跃欲试的降臣与莹勾,最后落回秦川脸上,笑吟吟地开口:
“这一下,人就变得有些多了。”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秦川的胸口,语气带着点调侃:
“我们的皇帝陛下,带得走这么多人么?”
秦川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
那位将他送来这方世界的神明,从未说过带人离开有什么限制。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走,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或许……永远不会走。
“应该……”
他含糊地应着,话音未落,就被女帝打断了。
“既然陛下如此能者多劳,”女帝忽然朝远处的姬如雪她们招了招手,声音清亮,“那想必加上她们也一定吃得消吧?”
姬如雪她们闻言,都笑了起来,齐声说道:“陛下去哪,我们便去哪。”
秦川看着眼前这一群莺莺燕燕,忽然觉得额头有些发紧,下意识地一手抚额,一手按在腰侧。
女帝那话里的言外之意,他怎会听不出来?
只觉得身体某处己经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提前感受到了未来的“甜蜜负担”。
夜风忽然暖了起来,带着姑娘们身上的脂粉香,还有太液池的水汽,缠缠绵绵地绕在他周身。
“走吧,陛下。”女帝率先挽住他的胳膊,语气亲昵,“夜深了,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