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忙!”
平冢静站起来,如果只有春日野兄妹的话,她还能厚着脸皮“吃白饭”,但现在学生这么多,她有些坐不住了。^7^6′k·a.n·s^h_u_.¢c_o?m¢
“帮忙?”
春日野飒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走进厨房的平冢静,微微怀疑的目光让女教师瞬间炸毛。
“你那是什么眼神!以为我不会做饭吗?”
“我可没有那么说……”
“哼,我做蛋炒饭的手艺可是一绝!”
不知道为什么,平冢静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感觉对面的春日野飒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啊、嗯……挺好的。”春日野飒敷衍地点头,转身去拿厨具。
“啧,什么眼神!”平冢静从袋子里气呼呼地抓起蔬菜,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行吧行吧,我做饭没你好行了吧?但切菜洗菜这些我还是会的。”
“那就麻烦老师了。”
“哼哼,不麻烦。”
春日野飒用余光瞥了一眼平冢静,明明年龄都快和自己差不多了,还一副小女生做派,羞羞羞……
某人内心明显对自己没有一个明确的自我认知。
春日野飒在一侧水池前清洗着鱼,而平冢静在另一侧显然有些笨手笨脚地撕着菜叶子,两人就这么分割厨房。-暁*说_C,M-S. *已_发!布,罪^薪+蟑^結`
外面传来几人的交谈时,首当其冲的就是藤原千花标志性的哀嚎,想必又是被快快嫌弃了。
春日野飒耳朵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扬,手上的动作不断。
“我还是觉得默尔索(《局外人》主角)不是个正常人。”
突然,平冢静毫无预兆地说道。
“你刚刚还不是那样说的。”
“我们的任务是教她们认识世界,教她们明辨是非是下一阶段的教学,”平冢静耸了耸肩,手伸进装满水的不锈钢盆洗着蔬菜,皱着眉头,头也不抬地说道:“即便是你推荐的,《局外人》这本书我依旧读不进去。”
“正常。”
春日野飒棕绿色的眼睛透过眼镜片,小心翼翼清理着鱼的内脏,淡漠的声音像是街坊邻居聊天时候谈起“今天天气怎么样?”的有余。
“我们不能把一个人对世界的观念强加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即便这个人的观点有多么多么好,但不一样的拼图永远拼不成相同的画。”
“观念就像是拼图,强求不来……”
他将处理好的鱼浸入盐水,转过身从柜子里拿出削皮器,从矮一些的旧木桌上挨个拿起土豆开削,看着一层又一层的土豆皮像是螺旋般簌簌落入垃圾桶,春日野飒头也不抬地说道:
“先说一声,这只是我一个高中生的闲谈。?墈*书¢屋* \免`废·阅·黩¨”
春日野飒轻笑一声,顶着平冢静不满催促的眼神,吊胃口似的不急不慢地说道:“加缪这哥们并不是冷漠,而是彻底的诚实,他不演悲伤,不假装人生是有意义,就只是简单的、单纯的活着……”
“递一下洋葱,”春日野飒指了指冰箱,“上面从下往上数第二层,没错,就是那儿。”
接过平冢静递过来的洋葱,春日野飒轻轻踢了一脚脚边的垃圾桶,不偏不倚地踢到水池正底下的位置,这样他摘完洋葱外面的皮可以不用多走两步去扔。
“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活着!”春日野飒轻哼一声,继续说道:“希腊神话里有个哥们叫西西佛斯,就那个被惩罚推一个石头推到山顶的国王。”
“石头到顶又滚下来,无限循环……你觉得这样日复一日,在自己有限的生命永不停歇推石头的国王有什么意思呢?”
“当然没意思。”
平冢静抢过春日野飒手中的洋葱,在后者摊开手耸了耸肩后让开水池后,来到水池前洗着洋葱。
“别把我看太傻,即便我平常也说着‘比起结果,你们要更关注过程’这种话,但没有盼头的活动难道是有意义的吗?”
“可以有,当然也可以没有。”
平冢静眯起眼睛,不知道是洋葱辣的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此时的春日野飒在她眼里像极了话剧里她最讨厌的那种话说一半不说的人。
春日野飒偏了偏身子,把削皮器伸到水流下,用水冲了冲削皮器间隙留下的土豆皮,慢条斯理地开口:
“但加缪认为西西佛斯是快乐的,因为在他看来,在西西佛斯一边骂娘还能享受推石头的每一刻时起,他就是一个放弃意义,反而抓紧眼前真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