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本能地把小雨护在身后,慢慢后退。他现在手无寸铁,这具身体又极度虚弱,根本无力争夺。
他们绕开那群人,继续向南走。路上,李承泽发现几株被剥光皮的树,树皮下方的木质层上留着明显的牙印。
"哥...你看..."小雨突然指着路边。
一具相对新鲜的尸体旁,散落着一个小包袱。李承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包袱里是几件破衣服和一个小布袋。他颤抖着打开布袋——里面有一把发霉的豆子和两块硬得像石头的糠饼。
"找到了..."他几乎要哭出来,立刻把小雨拉到身边,掰了一小块糠饼给她。
小雨却摇头:"哥先吃...你比我饿..."
李承泽硬把饼塞进她手里:"听话,我们一起吃。"
发霉的豆子又苦又涩,糠饼刮得喉咙生疼,但对两个饥饿至极的人来说,这无异于珍馐美味。李承泽严格控制着分量,只吃了西分之一块饼和几颗豆子,其余小心包好藏在怀里。
"省着点...能撑两天。"他说。
有了食物下肚,两人似乎恢复了些力气。李承泽注意到小雨走路时左腿拖在地上,每一步都疼得皱眉。他蹲下身检查,发现断骨处己经畸形愈合,除非重新打断,否则永远都会是个瘸子。
"以后哥背你。"他轻声说。
小雨却笑了:"哥自己都走不稳呢。"
天色渐暗,他们必须找个过夜的地方。李承泽看到远处有个废弃的窑洞,便搀着小雨慢慢走去。
窑洞里己经有人了——三个面黄肌瘦的男人围着一小堆火,火上架着个破瓦罐,里面煮着什么东西,散发出奇怪的肉香。`第`一\墈`书^惘\ _已¢发?布~蕞¨欣,漳*洁.
"滚出去!"其中一个男人厉声喝道,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生锈的柴刀。
李承泽正要退出去,却注意到火堆旁有一截小小的、苍白的东西——那分明是半截人类的手指。他胃里翻江倒海,猛地捂住小雨的眼睛退出了窑洞。
"哥...他们是不是在吃..."小雨颤抖着问。
"别想,别看,别问。"李承泽紧紧抱住她,"我们去找别的地方。"
他们在窑洞附近找了个背风的凹处,用捡来的破布裹住身体。夜里气温骤降,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取暖。
"哥...我们会死吗?"小雨在黑暗中问。
李承泽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朋友,想起那个有外卖、有空调、有互联网的世界。那一切现在如此遥远,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会。"他听见自己说,"娘说了,我们要活下去。"
半夜,李承泽被一阵窸窣声惊醒。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他们身边摸索——是白天那个挖葛根的老妇人。
李承泽猛地坐起,老妇人吓得跌坐在地。
"别...别喊..."老妇人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我...我不是来偷东西...这个...给你们..."
李承泽警惕地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是几块黑乎乎的肉干。
"吃...吃了有力气..."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儿子...昨天走了...你们年轻...该活下去..."
李承泽闻了闻肉干,一股说不清的腥味让他汗毛首竖。他突然明白了这是什么"肉",差点把布包扔出去。
老妇人却突然抓住他的手:"吃啊...我儿子...很乖的...他愿意..."
小雨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问:"哥...怎么了?"
李承泽迅速把布包塞到身后:"没事,睡吧。"
老妇人还在喃喃自语:"...饿死了三个孙子...媳妇自己跳河了...儿子最后说'娘,吃了我吧'..."她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抓着李承泽,"...你们不吃...别人也会吃..."
李承泽挣脱她的手,把"肉干"塞回给她:"拿走!我们不吃这个!"
老妇人突然咯咯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都会吃的...迟早都会吃的..."
她摇摇晃晃地走了,消失在黑暗中。
李承泽浑身发抖,把小雨搂得更紧。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己经身处一个人吃人的地狱。
"哥...我好冷..."小雨低声说。
李承泽脱下自己的破外衣裹住她:"天亮了我们就走...离开这里..."
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夹杂着某种更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