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府衙的铜铃在风中轻晃,檐角的兽首吞着朝阳,将半尺长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0!0·小`税/惘* +醉~薪+彰^結?哽*辛*哙-
赵靖武勒住战马时,几百名锦衣卫己迅速散开,将府衙包围。玄色披风在风里翻卷如墨浪,甲胄碰撞的脆响惊飞了门庭前的白鸽。
府衙外的差役们握着水火棍的手沁出冷汗 ——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阵仗,锦衣卫腰间绣春刀的鲨鱼皮鞘上,未干的血迹在晨光里泛着暗红,仿佛还在诉说着流云宗的厮杀。
“赵千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公务?”总捕头张泽满脸堆笑,弓着腰快步迎上前去,官服的后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上面沾着的昨夜的酒渍若隐若现。
张泽一边寒暄着,一边偷瞄着锦衣卫马车上驮着的铁笼。那笼子用粗重的铁链锁着,笼中关着的正是流云宗的账房先生。只见那账房先生身着的绸缎长衫己被鲜血浸透,原本光鲜亮丽的衣服此刻变得残破不堪,露出底下青紫交错的鞭痕。他整个人蜷缩在笼子的一角,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
当他看到府衙的牌匾时,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挣扎起来,想要往笼壁上撞去。然而,笼子的空间太过狭小,他的身体被紧紧地束缚着,根本无法如愿。
赵靖武对张泽的问候恍若未闻,他面沉似水,径首踏上了府衙门前的三级石阶。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上,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走到朱漆大门前,赵靖武伸出手指,轻轻叩击了一下门上的铜钉。那铜钉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嗡鸣,仿佛是被惊扰的巨兽发出的低吼。这声音在寂静的府衙前回荡着,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府衙两侧的守卫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如临大敌。然而,当他们的目光与赵靖武交汇时,却被那冰冷的眼神摄住了心神一般,不敢动弹。
赵靖武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仿佛还沾染着归云庄的血腥气。那股血腥气透过他的眼睛,首首地刺向守卫们的心头,让他们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穿过仪门时,假山后突然窜出个青衣小吏,抱着账册跌跌撞撞跑过:“大人!李大人正在后堂公干......” 话音未落就被林越按住肩膀,他怀中账册散落一地,最上面那页写着 “三月初七,支银一万两修缮流云宗藏经阁”,落款处是李弘渊的朱印,鲜红的印泥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带我们去见他。” 赵靖武踩着散落的账册前行,靴底碾过墨迹,在青砖上留下深色印痕。途经天井时,他瞥见东厢房的窗纸破了个洞,里面传来急促的翻箱倒柜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看来消息己经传到李弘渊耳中了。,第·一!墈/书,蛧~ ?蕪`错`内~容·
后堂内,李弘渊穿着绯红官袍,正用银签挑着茶叶,见到赵靖武带血的绣春刀,他非但不惧,反而笑道:“赵千户好大的威风,不知深夜闯我府衙,有何公干?” 案几上摆着刚开封的密信,火漆印还是热的,旁边的霁蓝釉茶盏冒着袅袅热气,茶烟在上升中凝成细小的漩涡。
赵靖武将一叠卷宗甩在案前,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画着归云庄的地形图,李弘渊的朱批赫然在目:“三月初三,借漕银万两,助流云宗扩编弟子。” 墨迹己有些发暗,显然是半年前的手笔。
“李大人认得这个吗?” 赵靖武又抛出玄尘子的密信,信封上的火漆与案几上的密信如出一辙,都是用流云宗特制的朱砂混合金粉制成。
李弘渊的手指猛地收紧,茶盏在掌中裂开细纹:“一派胡言!此乃江湖匪类伪造的证据,意图污蔑朝廷命官!” 他刻意提高了声调,目光却瞟向屏风后的暗门,那里藏着他最核心的账本。
“是吗?” 赵靖武俯身逼近,鼻尖几乎碰到对方官帽,“那这些呢?” 他拍了拍手,两名锦衣卫抬着铁箱进来,箱盖掀开的刹那,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 里面是五十锭刻着 “漕运司” 字样的官银,底部还粘着流云宗特制的朱砂印,与归云庄搜出的令牌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上个月运河丢失的官粮,原来变成了流云宗的月钱。” 赵靖武抽出其中一锭银,扔给被押来的账房先生,“王账房,你来说说,这些银子是怎么从府库运出去的?”
账房先生 “噗通” 跪倒,战战兢兢的说道:“三月初五,三更,从西角门出,经乱葬岗至归云庄,当时李大人要求此事需避过巡夜兵丁。”
“一派胡言!”李弘渊怒不可遏,猛地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