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是在附近吃的，顾拾意想请他，迟屿很坚决地付了钱，“我请你吃。”

很简单的炸酱面，顾拾意吃得干干净净。

下午，迟屿又去病房陪母亲说话。

顾拾意试探地问，“我可以跟阿姨说说话吗？”

迟屿点头，默默起身，让出了位子。

顾拾意坐到床边，拉住迟静姝的手，柔声道，“阿姨你好，我叫顾拾意，是迟屿的朋友，他上了非常不错的大学，学的医学，特别优秀。”

顾拾意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关于迟屿在学校的事情，避开了那些不好的。

两人走是己经西点多了，路上，迟屿突然开口道，“我妈妈是植物人，在医院住了六年了，我希望她能醒过来。”

顾拾意点头，“一定会的。”

迟屿扯了扯嘴角，“希望吧。”

顾拾意在家群里发消息，想问问能不能接受她带一个异性同学回家吃饭。

顾敏和顾拾阳同意了。

顾拾意露出笑，正想跟迟屿说。

迟屿低头，目光落在左腿上，继续道，“15岁那年我过生日，她带我去买礼物，路上出了车祸。”

顾拾意心一紧，她好像知道迟屿要说什么了。

她下意识伸手握住他垂在腿边的手。

炎热的天气，他手凉得像冰块儿一样。

顾拾意感觉呼吸都快停止了。

迟屿蓦地笑了一声，“还算幸运，司机酒驾当场没了，我左边小腿被压断了，而我妈，脑出血成植物人了。”

他自嘲地笑，“不知道，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

顾拾意紧紧握着他的手，“当然好，你会越来越好，阿姨也会醒来的。”

迟屿没说话。

顾拾意也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她举起手机给迟屿看，转过话题，“饿吗？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迟屿看到屏幕上，一个三人小群，顾拾意的头像问她能不能带一个朋友回家吃饭，剩下两个人都很快同意了。

还没等他拒绝，顾拾意己经晃起他的胳膊，无意识撒娇起来，“去嘛去嘛，我跟她们都说好了，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

迟屿从坏心情中抽离出来，他思考了下，道，“那我买点东西。”

“哎呀，不用，客气什么。”

路上，迟屿靠在公交车靠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

他仿佛回到了过得最痛苦，最绝望的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