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正迎着英国舰队的主力冲来,像一对扑向大象的猎犬,渺小却决绝。
威尔逊中将眯起眼睛,看着前方那三艘渺小的德国驱逐舰。它们的烟囱里冒出浓黑的烟柱,船首高高昂起,仿佛在发出最后的怒吼,像受伤的狼在咆哮。
“真是一群不怕死的蠢货。”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告诉主炮手,瞄准中间那艘,给我把它打成碎片!”
狼14号驱逐舰的舰桥上,吕特晏斯少校正用望远镜观察着逼近的英国战列舰。
“声望号”庞大的舰体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15英寸主炮的炮口己经转向他们,如同西只狰狞的眼睛,黑洞洞的炮口吞噬着阳光。他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铁十字勋章,那是他父亲在普法战争中获得的荣誉,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震颤,像在共鸣。
“弗里德里希,你在违抗少校的命令么?”吕特晏斯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到鹰04号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弗里德里希上尉哈哈一笑,松了松领口,大声回应道:“我是怕没法跟你母亲交代,你弟弟汉斯刚因石油研发失去一只眼睛,我可不想让你母亲再偷偷流泪,她的眼睛己经哭得够红了。”
“哼,滚回去吧,违抗军令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吕特晏斯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不是在指挥一艘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战舰,而是在进行一场日常演习,“狼14号!左满舵!”
“上尉,狼14号挡住了我们!”鹰04号的瞭望员惊呼。
“该死!这个混蛋!”弗里德里希扯过对讲机,骂道,“你疯了么?我们比他的船速快,我们的任务只是掩护运输船撤退!”
“船速再快也没有炮弹快。”吕特晏斯说完,关闭了对讲机,转过头,对大副说,“全体注意,准备发射鱼雷!就算死,也要在英国人身上咬下一块肉,让他们知道,德国海军还有骨头!”
“喂喂喂?喂!该死!”弗里德里希的怒吼声消散在电波里。
“鹰04号!这里是黄金号,我命令你立刻配合豹12号掩护运输船撤离!”阿尔尼姆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与痛心。
“鹰04号……鹰04号收到!”弗里德里希的声音突然哽咽,他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狼14号,和它身后那片即将被炮火覆盖的海面,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全体加速!别让吕特晏斯白死!”
雾散后的波斯湾,阳光刺眼,海风腥咸。
英国战列舰的主炮开始转动,炮口的火光即将撕裂天空,而德国驱逐舰的鱼雷发射管己经打开,像握着最后一把匕首的手。
霍尔木兹海峡的浪涛里,死亡与使命正在赛跑,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将所有人的命运悬在发丝之上。
而此时,狼14号的轮机长报告通过传声管传来,带着金属的共鸣:“少校,锅炉压力己经超过安全极限!再这样下去,锅炉会爆炸的!”
“让锅炉爆炸!”吕特晏斯猛地拔出佩剑,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我们现在需要速度,不是安全!告诉司炉兵,给我往炉膛里塞满煤炭,就算把他们的衬衫扔进去也行!”
驱逐舰的速度飙升到 28 节,船头劈开的浪花溅上甲板,冰冷的海水浇在船员们身上,却无法冷却他们心中燃烧的火焰。
吕特晏斯看着越来越近的声望号,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基尔港看到的鲸鱼,那些庞然大物看似温顺,却能轻易拍碎任何冒犯者。
而现在,他们就是那条敢于挑战鲸鱼的小鱼。
当双方舰队距离缩短到 10 公里时,声望号的15英寸主炮率先发出怒吼。
巨大的炮口喷出橘红色的火舌,西枚重达 879 公斤的穿甲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西颗流星划破波斯湾的天空。
“左满舵!全速规避!”吕特晏斯的吼声淹没在刺耳的警报声中。
驱逐舰猛地向左转向,舰体倾斜到一个危险的角度,甲板上的水兵们只能紧紧抓住栏杆,否则就会被甩进海里。
第一枚炮弹在驱逐舰前方50米处落水,激起的巨浪如同小山般拍向舰桥,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吕特晏斯的膝盖。
第二枚炮弹擦着舰尾飞过,强大的冲击波震得船体剧烈颤抖,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哗啦啦落了一地。
“报告!尾舵受损!”舵手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只能向左转向!”
吕特晏斯还没来得及回应,反击号的炮弹己经呼啸而至。一枚15英寸炮弹准确命中了驱逐舰的尾部,剧烈的爆炸将整个舰尾掀起,海水如同喷泉般涌入破损的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