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机,仿佛那是魔鬼的喉舌,“他凭什么冻结我们的账户?凭什么让克虏伯给那些泥腿子供应面包?我们的祖先为普鲁士流血时,他的祖父还在玩士兵游戏!”
贵族们的怒吼引来一片附和,银质刀叉撞击桌面的声响如同宣战的鼓点。
一位留着八字胡的男爵将餐巾摔在桌上:“我们必须反击!明天就联合工商界罢市,让他知道谁才是德国的主人!”
在鲁尔区埃森市,克虏伯钢铁厂的下班哨声刚响,工人们便聚集在厂门口。
工会领袖弗里茨·莱曼爬上一辆废弃的卡车,挥舞着刊登演讲全文的报纸:“兄弟们!皇帝要我们勒紧裤腰带,可克虏伯家族去年赚了12亿马克!他们的仓库里堆着500吨面粉,却让我们的孩子喝稀粥!”
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回应,有人将安全帽砸向厂门,厚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像一声压抑的怒吼。
深夜的克虏伯庄园,博伦·冯·哈尔巴赫对着电话低吼:“让工头们告诉工人,谁敢罢工就扣发三个月配给券!对,就说是政府规定的!”
他挂掉电话,烦躁地踱步到壁炉前,看着墙上祖父阿尔弗雷德·克虏伯的画像,这位钢铁大王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他的焦虑。
书桌抽屉里,瑞士银行的加密账本泛着幽蓝的荧光,那是37万盎司黄金的冰冷证明,此刻却像一块烙铁,烫得他手心发疼。
柏林中央车站的贵宾候车室,一位戴着灰色毡帽的中年男子正在阅读《真理报》,报纸边缘用铅笔标出了粮食危机的标题。
他袖口的纽扣刻着双头鹰图案,但仔细看会发现,鹰爪中握着的不是德国徽章里的权杖,而是镰刀和锤子。
当威廉三世的密使、前驻俄武官冯·施格走近时,男子用流利的德语低声说:“货轮己在但泽港抛锚,装载着5000吨乌克兰小麦。”
“我们的机床也正在装箱,”施格递过一支香烟,烟盒里藏着微型胶片,“但贵国要求的200台精密车床,需要用同等价值的木材交换,陛下说,等价交换,是最体面的合作。”
两人的手指在交接香烟时短暂触碰,完成了这场跨越意识形态的情报交换。
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苏联贸易人民委员列昂尼德·克拉辛看着柏林发来的密电,对身旁的捷尔任斯基说:“德国人想用钾盐换粮食,但他们隐瞒了西里西亚的铀矿储量。”
捷尔任斯基敲了敲桌面,烟斗里的火星映着他冷峻的脸:“告诉他们,要么用铀矿作价,要么粮食价格提高30%。我们需要那些机床,但也不能让资本家占了便宜。”
三天后的深夜,一艘挂着挪威国旗的货轮驶入基尔港。
当起重机卸下标着木材的货箱时,里面装满了苏联的黑麦,麦香混着海水的咸味在码头弥漫;而德国出口的农业机械箱中,藏着制造火炮瞄准镜的精密部件,金属的冷光在月光下闪烁。
码头上,施格与苏联贸易代表握手时,两人都明白:这场交易既是生存所需,也是对协约国封锁的无声挑战。
凌晨三点的柏林鱼市,戈尔茨的车夫将一麻袋马克塞进鱼贩汉斯的手中,钞票因数量太多而从袋口溢出。
“这是50万马克,明天中午前弄到20公斤黄油。”车夫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威胁的意味,“告诉所有商贩,谁按官价出售,谁就是皇帝的走狗,我们有的是钱,能让他们的配给券变成废纸。”
鱼贩数钱的手指在颤抖,这些钞票堆起来比他一年的收入还高,却连半车土豆都买不到。
在贵族控制的《柏林日报》编辑部,主编正在审阅明日的社论:《论君主专制的经济后果》——副标题赫然写着“陛下的配给制是对市场经济的挑战!”
排版工人偷偷将“挑战”改为“犯罪”,却在下班时被两名秘密警察带走,理由是涉嫌煽动颠覆。
与此同时,戈尔茨的私人电台正在向全德国广播,信号时断时续,却足以传递出煽动性的言论:“皇帝要将德国变成第二个苏维埃!快囤积粮食,保护你们的财产!那些配给券迟早会变成废纸!”
鲁尔区的黑市交易达到顶峰,1公斤黄油的价格飙升至相当于工人一个月的配给券总和。
克虏伯工厂的工头们故意放慢生产速度,导致平价面包供应短缺,工厂仓库里藏着的500吨面粉被谎称运输延误,实则正通过秘密渠道流向黑市。
但在柏林的贫民区,当第一批配给券发到民众手中时,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看着券面上印着的威廉三世字样,突然捂住了嘴,那孩子的名字也叫威廉,是她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