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良就觉得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
王春兰却不死心,继续煽风点火:“二叔,田桂花不肯借,但是还有晓静啊?您可是晓静的亲爹!她现在是赤脚医生,工资肯定不少。您去找她借,她敢不给?她没钱,再让她去找田桂花。再说了,她一个姑娘家,将来嫁到陈家,没有娘家兄弟撑腰怎么行?您和耀光他们,不就是她最亲的娘家人吗?”
黄家良听得双眼放亮,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烟也不抽了,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你是说……让晓静知道,她得靠着娘家?”
“对啊!”王春兰见说动了他,更加来劲,“二叔您想想,她田晓静再能耐,不也得嫁人?陈瑞阳可是吃官家饭的,要是欺负她,她找谁哭去?还不是得靠您和耀光这样的娘家人给她撑腰?靠着泽儿这个娘家侄儿?她现在不帮衬着娘家,将来有她后悔的!”
黄耀光也连忙附和:“就是!二叔,晓静可是您亲闺女!您去找她借钱,天经地义!她要是不给,就是不孝!”
黄家良被两人说得心动。
但想到田桂花那张利嘴和田晓静如今的态度,又有些犹豫:“可那丫头现在被她妈教得,根本不认我这个爹……”
“那您就更该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依靠!”王春兰斩钉截铁地说,“二叔,您可是她亲爹!您要是当众给她跪下,看她敢不敢不借!”
“跪下?”黄家良瞪大眼睛。
“对啊!您就在卫生室当着生产队其他人的面跪她,看她敢不敢受!她要是不借,就是不孝,全村人都会戳她脊梁骨!”王春兰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黄家良沉默良久,最终在孙儿微弱的哭声中,缓缓点了点头。
“我找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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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田晓静正在卫生院整理药品,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她走到窗前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黄家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卫生院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
“晓静!晓静啊!”黄家良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凄惨。
田晓静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药瓶,走了出去:“有事吗?”
黄家良看到她,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晓静!爸求你了!救救你小侄子吧!他才那么小,但一身的病啊,没钱治病就活不了了……”黄家良声泪俱下,还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外面的人都听见,“爸知道你有钱,借爸一点,救救你亲侄子吧!他不足月呢,一身都是病……”
田晓静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你不答应,爸就不起来!”黄家良耍起了无赖,跪在地上捶胸顿足,“我知道你恨爸,可孩子是无辜的啊!你就忍心看你亲侄子病死饿死吗?”
外面的村民越聚越多,议论纷纷。
“哎呀,这黄家良怎么跪自己闺女?”
“听说他小侄孙病了,没钱治……”
“再怎么说也是亲爹,晓静这丫头也太狠心了……”
“就是,见死不救,还是医生呢……”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田晓静心上,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既不能答应,又没法首接拒绝。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黄家良!你还要不要脸了?”
人群自动分开,田桂花推着三轮车,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
她路过这里,想来看看女儿,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这里,心里顿感不妙,连忙赶了过来。
“妈……”田晓静看到母亲,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松,眼眶瞬间红了。
田桂花大步走到女儿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冷冷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黄家良:“黄家良,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女儿?”
“桂……桂花……”黄家良没想到田桂花会突然出现,气势顿时弱了三分,但想到病重的侄孙儿,又硬着头皮道,“我……我是来求晓静救她侄子的!那可是她亲侄子啊!”
“亲侄子?”田桂花冷笑一声,“黄耀光的儿子,算哪门子的亲侄子?晓静姓田!不姓黄!”
这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黄家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围观的村民也炸开了锅:
“对啊,晓静现在改姓田了!”
“黄家良当初把人家母女赶出门,现在有难了倒想起是亲闺女了?”
“啧啧,这脸皮厚的……”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