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静手法专业地检查着黄家良的脚踝,按压、活动关节,询问痛感点。·s*h\u!y^o·u¨k¨a\n~.~c`o?m^
她的动作利落而轻柔,带着一种黄家良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沉稳和自信。
即使面对他这个充满敌意的父亲,她也没有丝毫慌乱或报复性的加重力道,只是专注地进行着检查。
“骨头应该没事,是韧带扭伤,肿得厉害。”田晓静检查完毕,对黄大夫汇报,然后转头对黄家良说,“需要冷敷消肿,然后上药包扎,固定几天,尽量少走路。”
黄家良依旧闭着眼不吭声。
但身体微微的放松,暴露了他对诊断结果的认可。
他心里翻江倒海,屈辱、疼痛、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
对眼前这个女儿,此刻展现出的陌生而强大的气场的复杂感受。
田晓静不再多言,起身去准备冰袋和药膏。
黄大夫在一旁看着,眼中露出欣慰,晓静这孩子,比她想象的还要沉稳。
这份在压力下依然能保持专业素养的心性,是成为一个好医生的关键。
卫生室里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黄家良粗重的喘息声。
门外围观的村民也渐渐散去,但黄家良在卫生院撒泼打滚、最后不得不交钱求医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向了生产队的每一个角落。
黄家良离开卫生室,蹬着自行车往家走的时候,少不了被好事的村民拦着阴阳几句。
他一句都答不上来,灰着脸骑车回去了。
这一次,他丢的脸,比上次迁坟时更大,也更彻底。
黄家良灰头灰脸回了家。
二侄儿黄耀光看到他,马上伸手过来,“二叔,泽儿的医药费不够了,你那里还有没有钱?再给我点。”
黄家良为难地皱眉,“昨天给了你一百块,这么快就用完了?”
“二叔,泽儿是早产儿,每天用的钱跟流水一样,我也没办法啊,医院说了,不给钱就让我们出院,泽儿那么小,还不足月,出院了他可怎么活?”
“呸呸话,大吉大利!你说什么混话呢,泽儿的命好着呢。?)?兰[!兰*=?文?×&学/ ?首·&^发+”黄家良捶了下黄耀光,“我这里还有二十块钱,你先拿去。”
“二叔,二十块太少……”
“你先用着,钱的事我再想办法.。”黄家良心里叹了气,回了自己的卧房,将抽屉里仅有的二十块,给了二侄儿。
黄耀光看着少得可怜的两张票子,心里不大高兴,可他也没有办法再搞到钱,只得先接下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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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小孙儿,黄家良把存的钱都给了黄耀光还借了两千块钱,小孙儿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但王春兰一点奶水也没有,得买奶粉养娃儿。
这年头,大家养娃都是奶水,喂奶粉没几家喂得起。
另外,王春兰早产了,身子也弱,她也要吃补品养养。
黄耀光和王春兰结婚后,一块钱也没有存,两口子有了钱就去逛街吃好的,现在要养小娃,两口子便又找上了黄家良。
黄家良哪还有钱啊?
他蹲在自家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黄耀光和王春兰抱着哭闹不止的早产儿,站在他面前,脸上写满了愁苦。
“二叔,泽儿又发烧了,医生说再不住院治疗,怕是……”王春兰抹着眼泪,声音哽咽,“我们实在是拿不出钱了……”
黄家良狠狠吸了口烟,烟雾中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更加憔悴:“我不是刚给了你们二十块吗?这么快就花完了?”
“二叔,您也知道,泽儿是早产,身子弱,光是奶粉钱就……”黄耀光搓着手,眼神闪烁,“您看能不能……再借点?”
“借?我哪还有钱?”黄家良猛地站起来,烟杆重重敲在门框上,“为了你们家泽儿,我把棺材本都搭进去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连买烟的钱都没有了!”
王春兰眼珠一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二叔,其实……有个人肯定有钱……”
“谁?”黄家良警觉地抬头。~s,h!u·b`x!s`.?c.o-m?
“田桂花啊!”王春兰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她现在铺子开得红火,手头肯定有钱。您要是开口,她肯定……”
“她那个泼妇肯借钱?”黄家良嘲讽一笑,打断她的话,“她只会将我骂出来!”
想起几次被田桂花羞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