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于老板夫妇对着冷清的铺面唉声叹气。
河堤上的防汛队伍是块大肥肉,可他们只会做面条馄饨,这大热天的,谁愿意吃汤汤水水热乎乎的东西?
眼看着田桂花每天挑着担子出去,空着担子回来,那进账的钱币落袋声仿佛就在耳边响。
黄彩云瞅准机会,甩了甩手上的洗碗水,凑到于老板身边,脸上堆起讨好的假笑:“于伯伯,您看田记包子铺那绿豆汤卖得多好?咱们铺子……是不是也能做点送去?绿豆汤多简单啊,熬一大锅,放上糖精,凉透了挑上去,肯定也有人买!这大热天的,谁不想喝口凉丝丝的?”
于老板眼睛一亮。
绿豆汤?这确实是个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又能解暑的好东西!
他不会做包子,还煮不会绿豆汤?
于老板立刻看向妻子胡嫂子:“孩他娘,你看彩云这主意……”
胡嫂子也心动了:“绿豆汤好!咱们明天就熬!彩云,你下午去买二十斤绿豆回来!”
黄彩云见计策被采纳,心中得意,仿佛己经看到田桂花生意被抢的狼狈样子。~[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她故意提高声音:“于伯伯胡伯娘,你们放心,咱们熬一大锅,用井水镇上,保管比田桂花那挑上去的还凉快!她一个女人家,能挑多少?咱们用板车推两桶去,肯定比她卖得快!”
第二天,于老板果然早早熬了一大锅绿豆汤,用深桶装了,井水镇得冰凉,由黄彩云和于老板一起用板车推上了河堤。
胡嫂子则留在店里看铺子。
“冰镇绿豆汤!透心凉!解暑气!五分钱一碗!”于老板扯着大嗓门吆喝。
大家正受着热,听到卖冰凉绿豆汤的吆喝声,顿时吸引了不少人。
田桂花挑过去的绿豆汤少,大多数人都没喝到呢,于老板运过去绿豆汤,马上引得不少人过去购买。
田桂花刚挑着一担绿豆汤到河堤上,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的绿豆汤生意瞬间冷清下来。
几个老主顾略带歉意地对她说:“田嫂子,你来得太迟了,我们都喝过了呢。”
田桂花看着于家板车前围满的人,再看看自己那两小桶靠井水镇凉的绿豆汤,心头一沉。
她明白,绿豆汤这东西,技术门槛太低,被人模仿抢生意是迟早的事。
她一个女人,靠肩挑手提,量上确实拼不过人家大男人用板车推的。
河堤陡峭,她的三轮车没法骑上来,更推不上来,只能挑担子。于家男人多,所以能推板车。
她输在了体力上。
田桂花脸上依旧挂着笑,大度地摆摆手,“没事没事,大家随意。”
不过,田桂花的绿豆汤没卖多少,但包子依旧卖得很好。
她把剩下的绿豆汤,挑回到铺子里卖掉了。
生意被抢了,这还是其次。
让她难受的是,连续两天挑着重担在河堤上爬上爬下,肩膀磨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她掀开衣裳一看,竟磨掉了一层皮。
傍晚收摊后,黄晓静看着母亲疲惫地揉着肩膀,心疼得不行。
她小心地帮田桂花脱下外衣,看到肩头那片磨掉皮的地方,眼圈瞬间红了:“妈!您肩膀都磨成这样了!明天别去堤上了!绿豆汤咱不卖了!”
田桂花忍着疼,拍拍女儿的手:“傻丫头,没事,就掉了一小块皮而己,过几天就好了。绿豆汤……唉,是妈想简单了,让人抢了先。不过包子生意没受影响就好。”
“不行,得去买点药膏抹抹,别感染了。”黄晓静不由分说,抓了点零钱,“妈,你歇着,我去卫生院买点紫药水和纱布。”
镇卫生院晚上也有人值班。
黄晓静匆匆走进略显安静的走廊,正准备去药房,目光却被一个坐在候诊区长椅上的高大身影吸引了。
是陈瑞阳。
他穿着军装常服,坐姿依旧挺拔,但左手却有些不自然地按着右肩,眉头微蹙,似乎在忍受着疼痛。
“瑞阳同志?”黄晓静迟疑地唤了一声。
陈瑞阳闻声抬头,看到黄晓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晓静同志?这么晚来卫生院,是家里有人不舒服?”
“是我妈,”黄晓静走近了些,看着他按着肩膀的手,“她挑担子卖东西,肩膀磨破了皮。我来买点药。你这是……受伤了?”
“一点小伤,老毛病了。”陈瑞阳轻描淡写地说,“防汛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