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
他顿了顿,话锋却陡然一转,如同冰刃出鞘,斩断了所有温情脉脉的假象,“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沈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沈听白站起身,踱步到壁炉前,跳跃的火光映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
“我能耐着性子听你说完这些,”他背对着沈佑,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敲在沈佑心上,“己经是看在你这几天劳心劳力,以及……你是我儿子的份上,给予的莫大偏心了。”
他转过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再次锁定沈佑:“你走以后,A市、临城、沈家、唐家……该起风起风,该下雨下雨,该沉沦沉沦。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帮你‘留’住什么人。她会不会等你,是她的选择,也与我无关。”
沈佑的心沉到了谷底,父亲的话彻底断绝了他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听白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儿子。
他眼底深处,那一首压抑着的、属于沈家掌权者骨子里的偏执与掌控欲,终于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暗芒。
“但是,”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令人心悸的力量,“居安,你给我听好了。等你掌势归来,翅膀真正硬了的时候,你要做什么,我绝不会再管。”
他微微俯身,凑近沈佑的耳边,那低沉的嗓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钻进沈佑的耳膜:
“对待感情,要向对待你要拿下的目标一样。一旦认定了,就要不择手段!”
沈听白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极其幽深晦暗,仿佛翻涌着不见底的漩涡:
“在确信你的脉络,己经丰富到能覆盖你们之间连接的每一寸土地,确保她再也无处可逃之后——强制也好,引诱也罢,更遑论欺骗、掠夺……只要最后能‘得到’,能到达那个你想要的结果,能让你自己满意……就好。”
这赤裸裸的、充满占有欲和病态控制欲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刺入沈佑的神经!
他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近在咫尺的父亲。
沈听白眼底那毫不掩饰的、近乎疯狂的偏执与晦暗,让沈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和强烈的陌生感!
他自小在母亲林青祉身边长大,母亲温柔而坚韧,教会他爱与尊重,教会他责任与底线。
他骨子里或许继承了沈家血脉中那份强势与掌控欲,也明白在权力场中有时需要雷霆手段,但他从未想过……从未想过感情竟然也可以用如此冰冷、如此不择手段的方式去“掠夺”!
这种想法,像阴暗角落里滋生的毒菌,他或许在某个瞬间的占有欲爆发时有过一丝掠影,但从未敢去触碰,更不舍得用在唐恩身上。
他珍视她,如同珍视自己唯一的光,怎么忍心用欺骗、掠夺去玷污?
怎么忍心用“强制”去折断她自由的翅膀?
沈听白似乎看透了他眼中的震惊与抗拒,首起身,恢复了那种高深莫测的平静,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从未出口。
他拍了拍沈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话,我就说到这里。路,你自己选。” 他走回书桌后,重新拿起那个薄薄的信封和卫星电话,递给沈佑,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何砚书在侧门等你。时间到了,该启程了。”
沈佑机械地接过那冰冷的物件,指尖传来的寒意仿佛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父亲的“教诲”如同魔咒在他脑中盘旋,与他心中对唐恩那份珍重、不舍、甚至带着卑微祈求的感情激烈地冲撞着,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裂。
他看着父亲平静无波的脸,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再也窥不见一丝波澜。
巨大的荒诞感和一种沉重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宿命感,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