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的视线便像带着实质重量般,沉沉地压在了贺岁年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探究与不善。
唐恩唇角的弧度微微一僵,心底涌起一丝茫然和不解。
怎么了?
是学生会的事情太繁琐让他心情不好?
还是刚才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刚才整理垃圾的手,又看了看贺岁年,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根源。
贺岁年也感受到了那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
他有些局促地动了动身体,对上沈佑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寒芒闪烁的眼睛时,心头本能地一紧。
但他和唐恩的想法一样单纯——
只有老乡见老乡的亲切,以及分享家乡记忆的纯粹喜悦。
他完全没往别处想,只是被沈佑的气场震慑得有些不安。
高云寒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长臂一伸,哥俩好似的搂住了贺岁年的肩膀,故意用夸张的语气打破沉默:“喂喂喂,贺岁年同志!一个人偷偷跑来跟我们恩恩妹妹说话啊?不够意思哦!”
他挤眉弄眼,试图用插科打诨缓和气氛。
贺岁年被高云寒的动作弄得更加紧张,口吃的毛病立刻犯了:“没、没没没有……就、就聊、聊……”
“知道知道知道!” 高云寒打断他,拍了拍他的背,一副“兄弟我懂你”的表情,实则巧妙地把他从唐恩身边拉开,“走走走,帮兄弟我串串肉去!那帮家伙笨手笨脚的,烤出来的东西狗都不吃!”
他半推半拽地把贺岁年带离了原地。
“哎?等等我!” 苏雨彤见状,默契的起身追上去。
沙滩上瞬间只剩下唐恩和沈佑。
沈佑沉默地走过来,在贺岁年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
沙地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和轮廓。
这个认知让沈佑的眸色又暗沉了几分。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属于少女的清新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
这味道像细小的针,再次狠狠刺了他一下。
太近了。
刚刚两人也是这个距离?
唐恩瞬间有些紧张,身体下意识地绷首了一瞬,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躲开或表现出抗拒。她只是安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侧过头,带着关切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看向他:“怎么了,沈大少爷?”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这莫名的紧张,“学生会的事太烦了?”
沈佑没有立刻回答。
他低着头,视线落在两人之间咫尺的沙地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腾的暗涌。
“聊得蛮开心啊。”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太大波澜,但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子,砸在唐恩心上。
唐恩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他又犯病了。
这次是因为贺岁年?
一股无奈夹杂着些许好气又好笑的感觉涌上来。
她微微倾身,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小声解释:“你知道他是我老乡吗?宜城山的!我们刚才在聊山南的雪和山北的栀子花田……就是说说家乡的事。”
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沈佑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他不知道。
沈佑此刻只看到了她近在咫尺、微微开合的诱人唇瓣,色泽饱满,像熟透的樱桃。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一首压抑的侵略性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慵懒又危险。
他的目光不再掩饰,放肆地在她脸上梭巡,从光洁的额头,到秀挺的鼻梁,最后牢牢锁住那双带着疑惑和一丝嗔怪的眼睛。
眼神慵懒,却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像蛰伏的猛兽锁定了猎物。
“唐恩。” 他低低唤了一声,嗓音带着点沙哑的磁性。
“嗯?” 唐恩被他看得心跳有些失序。
“我想亲你,” 沈佑的视线紧紧胶着在她的唇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渴望和宣告。
“就在这。”
唐恩:“……!!!”
她吓得瞳孔微缩,猛地往旁边看去。
还好,大家都在篝火旁笑闹,烧烤的烟雾和喧闹声掩盖了这边角落的暗涌,没人注意到他们。她下意识地想站起身拉开距离,手腕却被一只灼热的大手猛地攥住!
沈佑的手劲极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