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像…像雪一样。”
他努力形容着那壮观的景象。
唐恩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低头,从自己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只有手指长短的透明小玻璃瓶。
瓶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朵小小的、己经干枯泛黄的栀子花,虽然失去了鲜活的姿态,却依旧固执地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清冽的甜香。
她将小瓶子递到贺岁年面前:“喏,这个给你。”
贺岁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唐恩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玻璃瓶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这个是…”
她的话音停了一瞬,秦军布满皱纹的手将这朵初开的栀子花小心翼翼摘下来递给她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带着山间清晨的露水气。
她咽下了那个名字,只是轻声说:“一个很重要的人给的,就是宜城山的。”
她将瓶子放在贺岁年摊开的掌心,“你以后要是紧张了,就握紧它,想着那片像雪一样的栀子花田,想着山北的风光,可能…就不那么紧张了。”
贺岁年低头,看着掌心那小小的玻璃瓶和瓶中承载的旧时光与善意,一股暖流包裹住心脏。他小心翼翼地合拢手指,将那微凉的瓶子握紧,仿佛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他抬起头,看着唐恩,眼神真挚:“谢谢。”
他顿了顿,有些局促说:“我有什么…能跟你…交换的?”
唐恩笑着摇摇头,海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不用交换。”
她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手中的瓶子,“有机会的话,多给我讲讲山北的景色就好。山南的雪我看得够多了,山北的花海和晴空,我也很向往呢。”
贺岁年郑重地点头,将玻璃瓶紧紧攥在手心:“好。”
不远处的篝火旁,沈佑正被几个班级的负责人围着核对物资清单和返程时间。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平板,神情专注而淡漠,偶尔抬眼,简短地指示几句,周身的气场让周围喧闹的声音都不自觉地降低了几分。
班主任站在他身边,正和另一位老师聊着天。
然而,沈佑眼角的余光,却像精准的雷达,始终锁定在沙滩边缘那两个安静坐着的背影上。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边移开,重新聚焦在平板的屏幕上,但屏幕上冰冷的数字和图表却仿佛变成了模糊的背景。
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周围同学的谈笑声,海浪的拍岸声,都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唯有胸腔里那股翻涌的、带着灼烧感的涩意,无比清晰。
“沈会长?沈会长?”旁边班长的呼唤让沈佑猛地回神。
他压下眼底翻腾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抬眼:“嗯?核对完了?”
“是的,物资都清点好了,返程时间也确认了,就按您说的,晚上九点半集合。?萝′?拉$小,说D ¢a追|?最??o新|{1章£¥节?tμ”一班的班长恭敬地回答。
沈佑点点头,目光再次状似无意地扫过沙滩边缘。
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合上平板,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好。辛苦了。”
他转身,不再看那个方向,对班主任说:“老师,我去看看其他班的情况。”
海风似乎也带上了沈佑心头的涩意,吹得篝火明明灭灭。
就在唐恩和贺岁年之间那种宁静怀旧的氛围达到顶点,两人都因共同的回忆而眉眼舒展时,一串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小角落的宁静。
“恩恩!贺岁年!你俩躲这儿密谋什么呢?” 苏雨彤像只活泼的小鹿蹦跳着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唐恩旁边的沙滩上,好奇地探头探脑。
她身后跟着高云寒,脸上挂着惯常的懒散笑容。
唐恩被苏雨彤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但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甚至因为看到好友而更添了几分真切。
她抬眼,目光自然地越过苏雨彤的肩膀,看到了紧随其后、正缓步走来的沈佑。
沈佑的身影在篝火跳跃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挺拔,却也格外冷峻。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沉沉,像浸了寒潭的水,首首地落在她和贺岁年身上。
唐恩眼里的笑意还盈盈地盛着,带着见到他的下意识欣喜,像碎星子一样亮晶晶地望向他。
然而,沈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用他那双深邃却带着不易察觉温度的眼睛回应她。
他只是极其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种被强行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冰冷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