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我吗?」
对方很快发来一个定位,附言:「明天可以来,到了可以联系毛医生,他的电话***。」
紧接着又发来一段秦军躺在病床上的视频,以及几页病情报告。
唐恩盯着屏幕,指尖微微发抖,回复:「好。」
又快过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唐恩对秦军的思念越发浓烈。
她想起刚来唐家的第一个新年。
她和唐允偷偷商量,用他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可电话那头秦军是聋哑人,听到陌生号码的铃声,只能焦急地敲击手机,发出无意义的声响,最终挂断。
后来每一年,她都会打给邻居,请对方代为传话:「军哥,恩恩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而电话那头,邻居总会转述秦军的回应:「恩恩,你爸爸他说,让你好好吃饭,别冻着。」
唐恩眼眶湿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宜城山的新年,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她会和村里的小孩一起游街,挨家挨户讨糖吃;
回家后,帮秦军包饺子,笨拙地捏出奇形怪状的形状;
接神饭秦军会做西个菜,再郑重地倒一小杯酒,笑眯眯地看她狼吞虎咽;
他们围坐在老旧电视机前看春晚,唐恩手舞足蹈地给秦军打手语解释小品;
然后秦军会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里面装着压岁钱和几朵干栀子花……
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所以当沈佑问她想要什么新年礼物时,她差点脱口而出:我想要爸爸醒过来...
第二天,唐恩按照约定来到医院。
这家私立医院环境极好,病人寥寥,门口停着的全是豪车。
她打车过来,甚至因为外来车辆禁入,不得不走了一段小路,最后给毛医生打电话才被放行。
毛医生是个年轻干练的女性,带她来到秦军的病房。
房间宽敞明亮,窗外的阳光斜斜洒在病床上。
秦军安静地躺着,脸色比上次见时好了许多。
唐恩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起近况:"爸,我又来了。"
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开口,"您讨厌看到我,我也要来,还要在您这儿不清净咧~"
阳光透过纱帘,在秦军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唐恩凑近了些,像是分享秘密般压低声音:
"您知道我学习多厉害嘛?" 她得意地眨眨眼,"我不仅进A班了,还比上次进步了十多名呢!"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什么,噗嗤笑出声:"我交了个新朋友,叫苏雨彤。" 手指比划着,"您绝对想不到,这姑娘比我还咋呼!还特别抽象,不知道抽象什么意思了吧,就是整天——"
她模仿苏雨彤挥舞手臂的样子,笑声在空荡的病房里格外清脆。
可笑着笑着,鼻尖突然发酸。
唐恩慌忙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秦军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像是有人精心照料过。
"您还记不记得,以前在宜城山过年的时候,您总骗我说'破饺发财'……" 她摩挲着他虎口的老茧,粗糙的触感让她想起宜城山冬天凛冽的风,"其实我都知道,您是怕我难过,偷偷把煮破的饺子都捞到自己碗里……"
唐恩的指尖轻轻描摹着秦军虎口的老茧,病床上的男人毫无反应,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回应她。
"其实我都知道。"她哽咽了一下,拇指摩挲着他手背上青紫的针眼,"您是怕我难过,偷偷把煮破的饺子都捞到自己碗里……"
"我知道您当时说不要我,是为了让我跟我妈去过好日子……"她突然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什么才是好日子呢?"
......
"我也没那么差吧?"她胡乱抹了把眼睛,强扯出笑容,"您现在醒过来,应该也会很喜欢我……"
"学校里可多人喜欢我了。"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却又在想到张倩的刁难时垮下肩膀。
她低头摆弄着病号服的纽扣,指甲抠得发白:"您……现在醒来总不能说不要我了吧?"
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变成哽咽。
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强忍泪水:"啧,您可别老赖在这儿。"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病号服的纽扣,"这病房一天得多少钱啊……我欠唐允哥的太多了,以后还不起怎么办……"
忽然,她注意到窗台上摆着一束新鲜的栀子花。
唐恩愣了下,但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