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现在?”童宇杭用纸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
安夏淡淡的重复:“现在。”
“这个时间太晚了,我看就一趟飞机,到临城也是早上七点了..”童宇杭翻着手机“明早走不一样嘛?”
“不行。”
一时间空气有些僵,这种情况唐恩想帮忙也没办法。
“我的车在第三个路口。”沈佑在唐恩身后淡淡的开口。
他走过来将车钥匙抛给童余杭,“黑色奔驰,车牌尾号114,司机也可以配给你们,如果你们不心疼他两天只睡了5个小时的话。”
“谢了,我自己开回去。”童宇杭接过安夏的包:“走吧,公主殿下。”
唐恩对着满桌的菜发愁:“那我们明天怎么回去?飞机嘛?”
沈佑淡淡的看向她轻轻点了点头。
唐恩第一次这么晚出来玩,当然,说的是她来唐家后。
晚上十点。
唐恩感受着耳边的微风慢慢裹紧了大衣,她坐在北岛观景台的玻璃栈道上看下面寂静的海面,沈佑则安静的坐在一旁。
他锋利的眉眼比着上夜色看上去更加迷人。
沈佑想弄清几个问题。
他想要看清母亲最钟爱的乖巧姑娘这副温婉皮囊下的裂痕。
作为沈家继承人,沈佑从小看惯了虚与委蛇。
可母亲把唐恩当亲女儿疼的样子...若这真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母亲会是被捅得最深的那个。他得撕开她这层皮,早做打算。
现在就是个现成的好机会。
其实沈佑没有意识到,他更想弄清的是唐恩心中所想。
“你很喜欢画画?”沈佑的的眼底映着对岸灯塔,声音沉沉的随着海风一起灌进唐恩的耳朵。
唐恩像一只慵懒的猫蜷在摇椅上,大概是碳水中毒了,吃饱了就有点困。
海风将她的呢喃吹成断续的琴谱:“喜欢。”
沈佑又问:“那钢琴呢?”
他手掌摩挲着袖口的烫金家徽,想到那天和唐恩连弹时候她紧绷的身体状态。
唐恩眼睛转了转,微微眯着抬头看遥远的夜空。
“嗯,其实不是很喜欢。”她听到自己开口回答道。
出乎意料的答案,沈佑指尖微顿,那么……
“唐恩。”沈佑克制又平静的叫她,在和唐恩清亮的目光对上后,沈佑问: “你怕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怕吗?
唐恩不知作何反应的低下头。
沈佑轻声,音色清冽的像周围的风。
“不急,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只要你肯对我说真话。”
沈佑袖口挽上去露出精瘦的小臂,他看唐恩呆滞了一秒,好心提醒:
“你在吕婉阿姨面前用我名字撒谎,我帮你圆谎还没收报酬,今天你答我几个真心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
“唐恩,看着我。”
沈佑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平静的水面,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唐恩下意识抬头,被声音带着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你累不累?” 他忽然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指尖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泄露着某种压抑的暗涌。
“我…什么…”
“每天戴着那个‘乖顺听话’的面具,在我面前扮演一个……完美的、讨好的、毫无瑕疵的仿品,像橱窗里精心布置的娃娃,有意思吗?”
唐恩的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我..我没有...”她指尖用力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维持清醒和那摇摇欲坠的伪装。
他微微倾身,无形的压迫感隔着西方小圆桌瞬间笼罩过来,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别急着否认。你的眼神,你的笑,甚至你说话时那恰到好处的停顿……全是练习过的,对吗?为了那该死的‘联姻’,为了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合适’?包括在我面前?”
沈佑嗤笑一声,那声音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冰冷的洞悉。
“我不需要,唐恩,我不需要你这样。” 他的声音陡然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斩钉截铁。
“那个被‘联姻’框出来的、只会说‘好’的假人,我不感兴趣,更不屑要。”
“我...我一首都是...”唐恩想说自己“一首都是这样”,但是“这样”是什么?她自己都说不出口,声音卡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