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联系人:司机王。
唐恩:“.......”
她认为沈佑好像在整她。
会不会根本没有他一本正经说的那回事,什么敲她房门,什么没回来打电话给司机。
唐恩轻轻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看电视吧。
指针指向十点整的时候,唐恩己经看门口看了七八次。
有没有可能房门隔音自己听不见啊。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唐恩都快在沙发睡着了的时候,门口传来动静。
铛铛—
沈佑叩响房门时,时间显示23:07。
门缝泄出的暖光里,唐恩赤脚踩在地毯绒毛上,足踝冻出淡青血管。
“居安哥..你喝酒了?”
唐恩明显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
沈佑不答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脚趾,喉结滚动半寸:"鞋。"
唐恩慌忙趿拉拖鞋的间隙,沈佑始终卡在门框阴影处。
冷杉香裹着威士忌酒气漫进门内,他领口松开了两颗纽扣。
其实地板一点不凉,又隔着地毯,唐恩丝毫没感觉。
当唐恩穿好鞋以后拿着手机恭敬的递给沈佑时,他又不高兴了。
唐恩不明白大少爷又怎么了:“居安哥,你...”
是不是不舒服...唐恩话还没说完,沈佑下颌线骤然绷紧,抽走手机的动作带起疾风:"睡前锁好门。"
唐恩怔忡地望着空荡的门口愣在原地,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
不是自己的原因,就有可能是刚刚酒局上谁又惹到他了。
她微微开门看到沈佑打开自己隔壁的门走进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沈佑是自己回来的,应该还比较清醒。
那就没关系。
她打了个哈欠洗漱后自己躺到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唐恩早早起来下楼吃早饭。
遇到了沈家的司机,他说沈佑昨晚上喝的有点多,一会由他送唐恩。
唐恩点点头,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那司机老盯着自己看,欲言又止的。
终于唐恩有些受不了的想开口问,那司机又默默低下头像闭嘴的生蚝一样撬不开。
?
不说她可就当不知道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唐恩拿着打印的报名表前往比赛场地。
地下画廊的霉味钻进唐恩鼻腔时,她差点以为走错了片场。
初赛厅藏在地下酒窖改建的画廊里,霉味混着松节油在鼻腔厮杀。
开裂的大理石柱上糊着梵高仿作,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画框,穿貂皮大衣的保安正用美工刀削苹果,刀刃折射的寒光让她想起吕婉修剪玫瑰的银剪。
如果不是沈佑给的烫金邀请函印着官方钢印,她几乎要怀疑这是走私艺术品的黑市交易。
唐恩攥着编号牌靠在墙角,手里拿着刚刚司机在车上给来的颜料和笔刷,回想着刚刚的画面。
“这是少爷准备的,唐小姐收好,祝您...一切顺利。”
“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司机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不过唐恩没心思去管那些。
当投影屏亮出描摹样图《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时,前排传来哀嚎:"操,这光影怎么抓啊!"
"这他妈是伦勃朗附体才能画吧?"前排纹花臂的男生脾气暴躁的扔掉笔刷,他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活像被泼了硫酸。
右侧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孩正用棉签蘸矿泉水改阴影,珍珠耳环被她涂成荧光粉:"评委眼睛糊屎了吗?这光影根本反人类!"
房间内时不时一阵唉声叹气。
唐恩的笔尖却像被幽灵牵引。
只有画画时,唐恩才是自由的,随性的。
父亲耳后那道疤在记忆里忽明忽暗,她将珍珠耳环画成栀子花样,阴影用秦军工装裤的洗白泛黄来表现。
评委经过,烟斗灰簌簌落在她脚边时,唐恩才发现有个唐装老者己在身后站了十分钟。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悬在她画的栀子花上方虚抓,腕骨凸起处纹着枚褪色的飞鸟,鸟喙正对评委席的镀金logo。
这老人真奇怪。
比赛结束后,每个人都在候场区等待。
一群工作人员入场,手握信封。
信封的边角烫着精致金线,隐约透出墨印的轮廓,于唐恩眼中却宛如一道炫目的闪电。
一个个名字经工作人员口中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