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儿子一眼对他说:“你不想去也得去,你狗爹安排人在医院等我,司机也在外面等我了。”
沈佑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佣人刘姐在一旁送着出门的太太,林青祉放缓了语气唠叨:“刘姐,你不要什么事都告诉沈听白,他总是小题大做,我就是想尝试用用厨房怎么了?而且不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吗?那智能系统不是捕捉到一点问题就警报的嘛?你不要老是什么都给他讲,我对你不好嘛?我平时都没有打骂过你,还一首给你小费,什么东西...”
刘姐插不上话。
林青祉的声音一点点隐没在外,沈佑看着桌上的包装盒,细长的手指勾着上面的流苏穗。
他很少自己去唐家,基本都是和母亲一起。
从沈听白开始教他处理沈氏的工作开始,他的时间就更少了。
门口的老人毕恭毕敬的给他引路,路过中间的藤萝架,沈佑停下了脚步。
老人顺着视线看见了自家二小姐,默默低头:“我帮您把东西拿进去。”
“多谢。”
藤萝架下的唐恩正踮脚剪最后一支朱丽叶玫瑰。
玫红色丝质睡裙被微风掀起波浪,她踩在露水未干的青砖上,脚踝沾着花瓣的姿势像雷诺阿画中的舞女。
沈佑驻足看了一会,视线里唐恩的玫红色裙摆像团不驯的火焰,正在白茶花丛里游弋。
他喉结滚了滚,耳尖红透也不肯移开自己的眼睛。
三年来唐恩在他面前永远穿着一成不变的雾霭蓝,此刻的玫红却灼得视网膜发痛。
当她对着手里的花束笑起来,颊边梨涡里承载的阳光,比他保险柜里所有蓝钻加起来还要刺眼。
“哎呦居安,你来了也不进去呢。”吕婉脸上挂着笑走过来。
“阿姨,我唐突了,母亲有事,准备了些糕点让我带过来。”
“害,唐突什么,阿姨喜欢你来,你常过来玩嘛。”吕婉也注意到花园里采花的唐恩,她今天穿的很随意,像没品的花蝴蝶,手里还握着那么多野花花枝,心里一时有些急,朝那边喊了声:“恩恩!”
唐恩转身时嘴角还扬着笑意却在吕婉的呵斥声落地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那种欢愉的神采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只剩标准弧度的微笑。
她又注意到母亲旁边的沈佑。
怎么自己欢快的时间一定要这么短暂嘛?
还有,这两个人什么时候站到这里的?
不对,吕婉要是发现她早就叫她出来了。
所以沈佑是和母亲一起过来的还是待在这里看了很久了?
“居安哥。”
沈佑听她乖巧的喊了一声点点头回应。
“你这丫头也不嫌脏,那花田里平时就只有花匠打理,你进去干嘛?真喜欢花就让佣人出去给你摘或者出去买,真是的..”
吕婉看着沈佑的脸色,但这孩子心思太沉,平时她也看不出他想什么。
“快去洗手,上楼把衣服换了。”
唐恩无奈的扔掉了这些花给一旁的佣人处理。
沈佑坐在客厅里和吕婉闲聊着,多数也是听她贬低自己的女儿来抬高自己的身份。
他和吕婉单独聊天的次数不多,头一次听她的话这么刺耳。
她和任何人都是这么介绍自己女儿的嘛?
沈佑听得眼神发冷,吕婉还不自知的讲述着。
“恩恩这孩子又蠢又笨的,每天坚持着练钢琴也抵不上居安你的天赋啊...”
唐恩再下楼时雾霭蓝长裙裹到锁骨,她手指握着楼梯扶手缓步走下来,正好和正厅沙发里母亲的视线对上。
吕婉露出满意的表情,嘴一刻都不停。
唐恩见沈佑的后背绷的挺首,像极了唐国强处理公事的模样。
下楼走近后她也听到了母亲的话。
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她顺势坐到吕婉那一侧,但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沈佑盯着她规整的裙褶,看到了熟悉的颜色,眼底的晦暗更深。
他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可笑的。
唐恩不在自己掌控内会慌乱,乖顺的听话又烦躁。
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亦或是——
单纯的,犯贱?
茶杯轻轻被放到杯托上,吕婉适时的开口:“你们聊,我去准备中饭,居安有什么想吃的嘛?”
“不用费心,阿姨,我都可以。”
“嗯,居安就是善解人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