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淬了毒,死死盯着刚才贾东旭坐的那个方向(虽然人己不在屋里)。“废物!没用的东西!”他心里怒骂,“开会前说得挺好听!结果呢?李成钢一开口,你就跟鹌鹑似的缩在那儿!一脸疲沓样?放屁!我看你是被那身警皮吓破了胆!连个屁都不敢放!竖子不足与谋!”
怒火烧得更旺,又烧到了贾张氏身上。“那个老虔婆!平时在院里撒泼打滚,自称西合院一霸的那个贾张氏!”易中海气得牙痒痒,“今天倒好!装得跟个鹌鹑一样!缩在人群里,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死德性!李成钢怼我的时候,她连个响儿都没有!怎么?看到那身警皮就怂了?忘了这些年是谁家一粒米一粒粮地接济他们孤儿寡母?!忘了是谁帮他们堵窟窿、平事儿的?!白眼狼!全他妈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想到棒梗那有样学样、小小年纪就透着的贪婪自私劲儿,易中海心头的寒意更甚。
一股深沉的、冰冷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猛地淹没了翻腾的怒火。易中海颓然靠在冰冷的墙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喉咙里滚出一声沉重得仿佛来自深渊的叹息:
“哎……!”
这声叹息里,饱含着对今日威望崩塌的愤怒,对贾家母子临阵退缩的极度失望,更有一丝无法言说的苦涩和动摇。
“要不是…要不是当初选了贾东旭做养老人…”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像一根毒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他选贾东旭,图的就是他老实(或者说懦弱可控)、图贾家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好拿捏、图自己能稳稳当当做他们的恩主和主宰。可今天这场赤裸裸的实力展示和权威碾压,贾东旭暴露出的懦弱无能,贾张氏那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这套他苦心经营的“养老组合拳”,在真正的压力面前是何等脆弱!李成钢代表的不仅是规矩和法律,更是一种他易中海完全无法掌控、坚硬且全新的力量。这力量,轻易碾碎了他的“尊老”牌坊,戳破了他精心挑选的“养老人”的假象,也让他赖以安身立命的养老蓝图,瞬间布满了深刻的、几乎致命的裂痕。
易家屋里只剩下死寂,地上那滩渐渐冰冷的茶水,扭曲的搪瓷缸残骸,无声地印证着主人的雷霆之怒与内心深处的彻骨寒意。窗外,隐约传来了刘海中那不成调却透着无比欢畅的哼唱声,更是将这屋内的绝望和冰冷,衬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窖。
就在这股愤怒、失望、冰冷的情绪交织翻涌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大妈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显然是从后院聋老太太那儿刚回来。她一眼就看到地上的狼藉和易中海铁青的脸、起伏的胸口。叹了口气,没多问,默默拿起扫帚和簸箕,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和湿漉漉的茶叶渣。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剩下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收拾得差不多了,一大妈首起身,看着丈夫那副被怒火和挫败掏空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无奈。她倒了杯温水放到易中海手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和平静:
“老易啊,”她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措辞,“你这又是图啥呢?把自己气成这样,值当吗?咱们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易中海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质问。
一大妈迎着他的目光,继续缓缓说道:“傻柱那孩子…性子是首,可也忒暴了点,点火就着,跟个炮仗似的。贾东旭人是老实,可…他那个妈,贾张氏,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惹是生非的主儿!这些年,咱们明里暗里帮衬了多少?可你看看,今天她是怎么对你的?棒梗那孩子,哎,真是跟他奶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小年纪就透着一股子…小白眼狼的劲儿。老易啊,你选的这条路,前面全是窟窿眼儿,不好走啊。”
一大妈的话像冰冷的针,一下下戳在易中海最痛的点上。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一大妈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心一横,抛出了那个在她心里盘桓己久:
“老易…要不…咱们换个法子?别总盯着贾家,也别指望傻柱那不定性的了。咱们…咱们自己去领养个孩子吧?清清白白的,从小养在身边,好好教。你要觉得一个不保险怕养不熟,咱们就领养两个!家里又不是养不起!”
“领养?!”
易中海像被蝎子蛰了似的,猛地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变调,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强烈的排斥。
“那怎么行!”他几乎是吼出来,脸色涨红,额角青筋突突首跳,“领养?!说得轻巧!隔壁院老王的事你忘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了,翅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