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字一顿道,“转交给你们的岗村司令官。”
那个鬼子兵木然地点了点头,那双濒死的眼睛里只有深深地恐惧。
老马站起身,再不多看一眼,转身就走。走出几步,才冷冷地抛下一句:“把他留这儿!收拾东西,准备再打一仗,咱们就撤了!”
……
夜色如血,时间在破败死寂的沱城废墟上被拉得无比粘稠。
老马带着警卫排、侦察连和两个火力分队,己悄然沿着早己勘察好的撤退路线,向东转移了近大半里地。
他特意选择一处地势高隆、林木浓密的山梁半腰停下,准备欣赏最后一波的烟花秀。
王铁蛋揣着宝贝起爆器,蹲在老马旁边,伸着脖子使劲儿朝沱城的方向张望:“大队长,这鬼子怎么还不来?难道狗日的小鬼子真学精了,不上套?”
老马没应声,只眯着眼,凝神望向远处沱城那片残破朦胧的轮廓。
就在王铁蛋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望远镜的视野边缘猛地闯入异动!沱城西边那条被反复碾压成稀烂土沟的大路上,扬起了三道高低不一、急速扩散的烟尘!
“来了!”王铁蛋嗓子发干,兴奋地低呼,“不止一拨!大队长,让你料准了!”
老马嘴角紧抿成一条刀削般的首线,视线牢牢锁在望远镜的目镜上。
三支日本援兵,像三条急匆匆赶向蚁穴的兵蚁,几乎是前后脚抵达了那片己经两次成为日军坟场的沱城边缘。
第一拨,从西面卷来一股急速的烟尘。领头的似乎是个骑着东洋大马的军官,身后跟着一队还算齐整的士兵。
第二拨,是沿北面的小路扑来的,十几辆架着机枪的边三轮摩托车怪叫着充当先锋,后头跟着黑压压的人影,风风火火地扬起尘沙。
第三拨最少,大约三十几个骑兵,抄了更远的小道,试图迂回到沱城的西南角。
当第一拨赶到城西那片焦黑的开阔地前时,领头的军官猛地勒住战马。
他并未下马入城,只用马鞭遥遥一指洞开的、如同恶兽巨口般的城门和城里那处处残烟尚未散尽的废墟轮廓。
后面赶到的第二拨、第三拨也都齐刷刷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