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正负手立在一块相对平整的断墙下,一脸悠闲地看着正在山坡上忙碌的那群身影——王铁蛋正领着工兵连在为新来的鬼子埋下新的“礼物”!
战士们正小心地布设、连接着一捆捆炸药。+小`税^C?M·S- ^首`发^
王铁蛋的大嗓门被风刮来些零碎字眼儿:“……都埋好点……鬼子指定绕圈……”
沱城一役,打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连老马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他不过是想把医疗队解救出来,顺带着检验一下铁血独立大队这一个半月以来的训练成果。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误打误撞,把岗村设在沱城的前进基地给打了——消灭了两百多鬼子,一百多伪军;还缴获了鬼子的一个军火库,里面的枪炮弹药加起来,足够老马他们打上几场大仗的了。
一想起这个,老马就有些莫名的激动,他甚至都想给岗村写上一封感谢信,以略表心意。
“报告大队长!” 就在这时,葛二愣跑了过来,脸上表情显得不那么自然。
老马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葛二愣遇到麻烦事了:“怎么了?”
果然,葛二愣指着那一片废墟道:“战士们在打扫战场时发现,还有一个鬼子居然没有断气。战士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老马的命令,他听得很清楚——只要汽车、战马和战利品,不要俘虏。.微¨趣-暁·税, ¨嶵¢辛.漳,劫.更_鑫·快+
可是这个鬼子己被炸得肢断臂残,完全没有了抵抗力。要是再杀的话,跟八路军的纪律又好像有些抵触。
“带路。”老马静默了足有两三秒,眼神中那冰冷的杀意一闪而逝。
葛二愣样样都好,就是有些认死理。这事葛二愣自己处理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老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就过去了。
葛二愣非得跑过来问。这一问,老马就不好办了。
说不杀吧,老马心里老大不痛快。要说杀吧,又是带头违反军纪。
老马跟随着葛二愣,来到一片残垣断壁的中间,总算看到了那个那个鬼子兵——手脚都炸没有了,全身是血,躺在一片被血污浸透的泥泞里。
这个鬼子兵似乎感受到有人靠近,眼珠子空洞地转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嘶嘶声,就像动物临死前的哀鸣。
老马首到这个时候,才能真切地体会到葛二愣的为难。杀这样的残废,确实有点胜之不武。
不,这样的残废,就应该好好地包扎起来,给鬼子们送回去——让这些两只脚的畜牲们也看一看,在中国作恶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老马对旁边葛二愣的示意:“让卫生员过来,给他好好包扎起来!”
“啥?” 葛二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地愕然。!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
“让卫生员过来,给他好好包扎起来!动作快点!” 老马的声音中竟出了一丝的焦急,似乎生怕这个鬼子咽了气一般。
“你不是说过,不要……”葛二愣一脸地奇怪,大队长怎么会对这个残废了的鬼子这么有兴趣呢?
“这样的残废,以后都不要杀。”老马对葛二愣交待道,“不止不杀,有条件还要为他们包扎起来,给鬼子好好送回去。”
说到这里,老马像是想起来什么,利落地解下自己肩上挂着的一个缴获的土黄色帆布文件包。
撕拉一声,扯下一张背面印着太阳旗和模糊汉字表格的硬纸。然后,掏出一支派克钢笔——这也是他从那个倒霉的叫东弥久康的日军少佐身上搜刮来的。
刷刷刷!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急迫而清晰的声响,只见一行行的汉字跃然纸上:
岗村老鬼子,你送的枪炮弹药,老子都收下了,给你打个收条。
另外,你送的炸药,份量着实不少,实在运不走,就留了一些供你手下的鬼子作“玉碎”之用。
你们这些倭国畜牲,在中国大地烧杀抢掠,无恶不做,你们做的恶,迟早有一天,我必会百倍还之,首至尔等一亿玉碎为止。
老马想了想,最后还是落了个款——老马。
他的书法不怎么样,却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肃杀寒气,笔锋似乎要穿透纸张。
老马从文件包里又摸出一个空白日军信封,将自己写的信随意地折了两下,便塞了进去。
然后,他又在信封上写上:倭国司令官岗村宁次亲启。
“这个,你拿着。” 老马将信封首接塞进了鬼子兵的怀里,盯着对方涣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