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低下头。

目光，一寸一寸地，移向自己的双脚。

粉色的旧棉拖。脚踝露在外面。

然而，在那双拖鞋的鞋面上，在那粉色的、起毛的棉布表面，正无声地、极其缓慢地……洇开一小片……深红！

那红色极其粘稠，带着一种刺鼻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拖鞋的内部渗透出来，

一点点扩大，像一朵在布料上悄然绽放的、邪恶的血色之花！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巨手，

攫住了我的心脏，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无法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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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楼下，发出令人心慌的单调长鸣。杂乱的脚步声、

人声的喧哗如同潮水般涌进了这栋沉寂破败的老楼，瞬间打破了死寂，却带来另一种更深的压抑。

我像个被抽掉了魂魄的木偶，被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带离了那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门。他们问了很多问题，

语气还算温和，但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坐在楼道里冰凉的水泥台阶上，

身上裹着一个警察递过来的薄毯，依然无法抑制地瑟瑟发抖。

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昨晚的脚步声、床下的绣花鞋、王阿婆的警告……还有那双套在她脚上的、崭新的红鞋。

“鞋？什么鞋？” 一个年纪稍大、面容严肃的警察皱紧了眉头，眼神锐利地扫过我苍白的脸。他的制服肩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沉重。

“红色的……绣花鞋！红底！金线！” 我的声音又尖又急，带着哭腔，“就在她脚上！你们没看见吗？！”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那个年轻的警察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安抚：“林小姐，你先冷静一下。

我们进去的时候……王阿婆脚上……是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