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半分。
它静静地躺在床下最深处,被灰尘覆盖的杂物缝隙里。光线太暗了,只能勉强分辨出那似乎是某种……织物?一片方方正正的深红布块?
不,不对!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在黑暗中极力放大,试图穿透那层模糊的屏障。
不是布块!那深红,是一个……鞋底!一只鞋的底面!它就那样歪斜地躺在杂物之间,鞋尖正对着我,
像一个无声的、充满恶意的邀请。而在那深红鞋底的边缘,似乎……似乎还有一点极其暗淡的金色?
是光线造成的错觉?还是……某种刺绣的丝线?
红底……金线?
这个念头像一道带着倒钩的闪电,狠狠劈进我的脑海,瞬间勾起了昨天下午那个瘆人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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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王阿婆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一种老年人特有的、仿佛砂纸摩擦的嘶哑,
穿透薄薄的墙壁,清晰地灌进我的耳朵。她又在骂人了,对象是楼下那个收废品的老李头。
我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头昏脑胀,只想赶紧弄完手里的活。可王阿婆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像魔音灌脑,让人不得安宁。
“跟你说了多少遍!那破玩意儿不能收!沾着死人晦气的,要命的玩意儿!你倒好,当个宝似的捡回来!
你老婆子死得早,没人管你了是吧?你想死,别拉着整栋楼给你垫背!晦气!呸!呸呸呸!”
王阿婆的声音越发激动,夹杂着拐杖用力顿地的“咚咚”声,仿佛要把地板戳穿。
我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端起桌上的马克杯想喝口水,却发现杯子己经空了。算了,正好出去透口气,
也顺便看看这位老邻居又在发什么神经。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旧木门,走到光线昏暗、弥漫着灰尘和霉味的公共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