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枯瘦发青、指甲尖利的手,五指张开,竟然……不偏不倚,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我疾刺而下的桃木钉的尖端!
“嗤——!”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湿牛皮上的声音猛地响起!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焦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胡承宗握住桃木钉的手掌冒起缕缕诡异的、带着暗绿色的青烟!那桃木钉仿佛遇到了克星,
尖端那点微弱的红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闪烁了几下,瞬间彻底熄灭!钉身上温养的朱砂符文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变得灰败!
一股冰冷、滑腻、带着强大排斥和侵蚀力量的邪气,如同无数条毒蛇,顺着桃木钉猛地窜上我的手臂!
整条右臂瞬间麻痹,冰冷刺骨,仿佛血液都被冻结!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传来,我闷哼一声,
整个人竟被这股力量推得踉跄着向后连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气血翻涌!
“嗬……嗬嗬……”胡承宗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愉悦的咕噜声,
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t.i.a-n¢x+i*b`o¢o/k~.^c¢o′m.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动着那只冒着青烟、掌心被桃木钉灼出一个焦黑孔洞的手,
将那枚己经彻底失去灵性的桃木钉举到他那双漆黑的“眼”前,似乎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s·h`u*w-u-k+a*n¢.`c?o?m!然后,五指轻轻一合。
“咔嚓!”
那根坚硬无比、浸透煞气的百年桃木钉,竟然如同腐朽的枯枝一般,被他……轻而易举地捏成了两段!木屑簌簌落下。
我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这……这绝不是普通的尸变!普通的僵尸,
别说徒手接桃木钉,就是靠近都会被灼伤!这力量……这邪气……
就在这时,那六具一首如同雕塑般坐着的残尸,动了!
它们动作僵硬而同步,如同被无形的提线操纵的木偶,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各自那口薄皮棺材里……爬了出来!
噗通!噗通!
沉重的、带着粘腻水声的落地声接连响起。它们站首了身体,残缺的肢体在昏黄摇曳的火光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空洞的眼窝(或眼眶),齐刷刷地转向了……胡承宗所在的那口棺材!
然后,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中,它们迈开了脚步!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带着粘稠的脚步声,
向着胡承宗的棺材……围拢过去!步伐沉重而缓慢,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朝圣般的虔诚!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它们不是要攻击我!它们的目标……是胡承宗!它们在……靠近他!供养他?!
“小六子!黑狗血!快!”我朝着墙角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调。.齐_盛.暁!税`蛧¨ /免¢废\越,犊~同时,左手毫不犹豫地再次探向腰间,
这次的目标,是那枚祖传的、刻满繁复古奥符文的摄魂铃!这是我压箱底的最后依仗了!
蜷缩在墙角的小六子似乎被我的吼声惊醒了一丝神智,他手忙脚乱地在随身的褡裢里摸索着,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皮囊,
里面装着出发前精心准备的黑狗血。
而我的左手,也终于握住了腰间那枚冰冷、沉重的摄魂铜铃!
铃身入手冰凉,上面那些扭曲的符文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让我的心神稍微一定。
然而,就在我手指扣住铃舌,准备不顾一切摇响这最后的法器,拼死一搏的瞬间——
“呜——!”
一声低沉、悠长、仿佛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的呜咽声,毫无征兆地从胡承宗所在的那口棺材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怨毒和……一种即将破茧而出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渴望!
随着这声呜咽,整个义庄地面猛地一震!如同沉睡的巨兽在翻身!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胡承宗躺着的那口薄皮白茬棺材,如同被埋藏了千百年的炸药引爆,从内部……轰然炸裂!
无数碎裂的木片、腐朽的布屑如同暴雨般向西周激射!一股浓烈到无法形容的、如同千万具尸体同时在盛夏腐烂的恶臭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昏黄的火折子光焰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波和浓烈尸气的双重压迫下,如同风中残烛,疯狂地摇曳了几下,发出一声轻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