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歇。·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我丢掉这根带血的凶器,铁钳颤抖着夹住第二根,位置在喉结左侧下方一点。
“嗤啦——!”
拔出的过程同样艰难而血腥。黑血不断涌出,棺材底很快积了一小滩粘稠的污秽。每一次拔钉,
都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撕裂声和粘腻的摩擦声。每一次发力,都像是在亲手撕裂女儿的躯体。我的手臂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
汗水混合着溅到脸上的冰冷黑血,流进眼睛里,带来刺痛和模糊。
第三根……第西根……
拔到第五根,位于咽喉正中央下方时,棺材里积的黑血己经没过了她嫁衣的下摆边缘。那粘稠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甜,
令人头晕目眩。她原本肿胀惨白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透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
“呃……嗬……” 就在铁钳夹住第六根钉帽,位于右侧锁骨的钉子的瞬间,棺材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极其怪异的抽气声!
我浑身剧震,动作猛地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我惊恐地低头看去。
晚秋依旧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但那微微肿胀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就像濒死的人无意识的抽搐!
幻觉?是拔钉的剧痛刺激了残存的神经?
不!那绝不是幻觉!
一股更深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我握着铁钳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几乎拿捏不住。~白·马+书¢院~ `蕪*错+内.容-看着她咽喉处仅剩的两根钉子——第六根和第七根,如同两扇地狱之门的最后门栓。
拔?还是不拔?
拔掉,可能释放出无法想象的恐怖。不拔,她就永远被禁锢在这痛苦的非生非死状态!
“晚秋……” 我嘶哑地呼唤着,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血淌下,“别怕……爸爸在……爸爸……这就……让你自由……”
赎罪的决心压倒了恐惧。我猛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
眼中只剩下不顾一切的疯狂!铁钳再次夹住第六根钉帽,用尽残存的、近乎透支生命的力量,狠狠向外一拽!
“噗嗤——!”
这一下,拔得异常顺利!钉子带着一股更大的黑血喷泉飙射而出!几乎是同时——
棺材里的女尸,猛地睁开了双眼!
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万丈江底最污秽淤泥般的漆黑!那双眼睛,
空洞、死寂,却又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冰冷怨毒,首勾勾地“盯”着站在棺材旁的我!
“啊!” 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向后踉跄一步,手中的铁钳“哐当”掉在地上!
那双漆黑的眼睛,随着我的动作,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依旧死死地“锁定”着我!肿胀的嘴唇,
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扭曲的方式,艰难地蠕动起来,仿佛生锈的铰链在强行转动。^天,禧\小~税^枉/ _勉.费?悦\黩¢
一个声音,不是来自脑中,而是极其微弱、极其干涩、带着骨头摩擦般刮擦感的、仿佛从她破碎的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气音,
在死寂的义庄里幽幽响起:
“爸……爸……”
声音微弱,却比之前脑中的呼唤更真实,更恐怖!
她醒了?!或者说……某种东西……醒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将我淹没,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看着棺材里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蠕动的嘴唇,看着她咽喉处仅剩的那最后一根、孤零零钉在喉结正下方的乌黑棺材钉……
跑!必须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赎罪的冲动!我转身就想朝门口扑去!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
棺材里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肿胀惨白、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的手,冰冷、僵硬,却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如同铁箍般,
猛地抓住了我刚刚因为恐惧而撑在棺材边缘的右手手腕!
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手臂!力量大得惊人,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惊恐地回头。
棺材里,晚秋(或者说占据着她躯壳的东西)那双漆黑如淤泥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肿胀的嘴唇蠕动着,
挤出那干涩、刮擦、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我们……一起……回家……”
“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