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索要一个“家”。
看着张老板那死不瞑目的脸,再看看身边这散发着无尽寒气的红衣,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荒谬感和绝望感攫住了我。
逃?能逃到哪里去?这厉鬼能附身张老板,焉知不能附身别人?
就算逃了,晚秋怎么办?让她穿着这身染血的嫁衣,带着七根锁魂钉,在这世上游荡?或者被官府发现,当成妖邪一把火烧了?
不。
一个念头,带着血腥味的决绝,猛地冲上心头。是我造的孽。
是我欠她的。欠她一条命,欠她二十年父女情分,欠她一个……体面的归宿。
“好……” 我喉咙里挤出干涩嘶哑的声音,仿佛砂纸摩擦,“爸爸……带你……回家。”
我弯下腰,避开地上那滩迅速扩大的温热血迹,颤抖着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那身湿冷的红绸,刺骨的寒意瞬间沿着手臂蔓延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合着血腥和尸腐味灌入肺腑,强忍着呕吐和晕厥的冲动,用力揽住了她冰冷僵硬、沉重异常的腰身。
入手的感觉像抱住了一块浸透了水的巨大朽木,冰冷、坚硬、毫无生气,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沉重感。
那股浓郁的、带着铁锈和淤泥的腥气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
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随着我的动作,僵硬地靠在我身上,头颅微微歪着,露出咽喉处那七根狰狞的钉子。
我几乎是半拖半抱,踉踉跄跄地扛着这具冰冷的尸体,一步一步挪出这间刚刚成为凶案现场的房间。
走廊里空无一人,死寂得可怕。惨淡的天光从尽头的窗户透进来,照在我和她身上,
在地上投下两个扭曲、重叠、如同连体怪物般的影子。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她的重量压得我脊椎咔咔作响,
膝盖发软,冰冷的尸水透过我的衣服,渗透到皮肤上,带走仅存的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