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大地心脏破裂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上方炸开!整个祠堂的空间剧烈地摇晃起来!如同发生了最猛烈的地震!
支撑祠堂的巨大黑漆柱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道道深痕。\新^丸·本¨榊~占′ ~哽.欣¨最¨快?墙壁上那些面目狰狞的神祇画像簌簌剥落。祠堂穹顶的瓦片暴雨般砸落,激起浑浊的水花。
林玥头顶上方,那原本只是祠堂天井上方阴霾天空的地方,空间猛地撕裂开一道巨大的、不规则的豁口!
刺眼的白光如同实质的瀑布,狂暴地倾泻而下!那不是自然的光,而是……现代强光探照灯的光芒!
光芒中,无数浑浊的水流裹挟着破碎的瓦砾、朽烂的木梁、青黑的淤泥……
如同天河倒灌,从那撕裂的空间豁口里轰然倾泻下来!巨大的水压冲击着祠堂里的一切!
“哗啦啦——!”
祠堂里那些拥挤的、麻木的、如同泥塑木雕般的无脸村民,在这狂暴的水流冲击下,瞬间如同被水泡过的纸人,
扭曲、溶解、崩塌!他们化作一股股浓稠的、散发着腐朽甜腥气味的黑水,混入奔涌的浊流中。
那口巨大的青石水缸首当其冲,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大朽木狠狠砸中!
“咔嚓!”
坚硬的青石缸壁应声碎裂!缸内那禁锢着林玥的猪笼,连同里面冰冷的浊水,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猛地冲散!
竹篾崩裂!林玥只觉得身上一轻,那死亡的禁锢瞬间被打破!
冰冷刺骨的浊流裹挟着她,像一片无助的落叶,在崩塌的祠堂里疯狂旋转、冲撞。-q+s\b!r,e¢a¨d,.¢c/o+m·她呛着水,视线一片模糊,
只能看到头顶那撕裂的空间豁口越来越大,白光越来越刺眼。浑浊的水流中,隐约传来模糊而遥远的呼喊声,像是隔着厚重的玻璃:
“林工!坚持住!!”
“拉住绳子!快!”
“抽水机开到最大!井要塌了!!”
是营地队员的声音!
是现实世界的声音!
林玥在绝望中爆发出最后一丝求生的力量,拼命地朝着那白光的源头挣扎。
混乱中,她的手指似乎抓住了什么冰冷粗糙的东西——一根从豁口垂下来的、湿漉漉的尼龙绳!
“抓住你了!拉!!” 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小刘)嘶吼着。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绳子上传来,拖拽着她,逆着汹涌的浊流,艰难地向上攀升!
就在她的身体即将被拖出那空间豁口的瞬间,林玥在翻滚的水流中下意识地回头,望向祠堂那正在崩溃的核心。\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幽绿的鬼火早己熄灭。在一片狼藉的浑浊水流中,她看到了秦月娥。
那个穿着深色布衫的怨魂,并没有像其他村民一样溶解。她悬浮在崩塌的祠堂中央,长发在激流中狂舞。
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惨绿色,那张惨白肿胀的脸上,那对黑洞洞的眼窝,正首首地“看”着被拖走的林玥。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无边无际的冰冷怨毒。那怨毒仿佛凝固了时间,穿透了正在崩塌的空间。
她的嘴唇没有动,但一个冰冷、清晰、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却首接钻进了林玥的灵魂最深处:
“跑吧……秦家的血……总要还的……我在下面……等着你……”
下一秒,一块巨大的、雕刻着狰狞兽首的祠堂横梁,裹挟着万钧之力,轰然砸落!
瞬间将秦月娥那半透明的怨魂身影彻底吞没,砸入汹涌的淤泥浊流之中!
林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冰冷,刺骨的冰冷。
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林玥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头顶惨白的天花板和明亮的吸顶灯。
鼻端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她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
“林工!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林玥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到小刘那张年轻的脸凑了过来,
眼眶通红,布满了血丝,但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太好了!你吓死我们了!昏迷了整整三天!”
三天?林玥的意识一片混沌。祠堂……水缸……猪笼……秦月娥怨毒的眼神……还有那最后砸落的横梁……
所有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冰冷的窒息感和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