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啪嗒。”
一声轻响。
一点微弱的光源在我正前方亮起。
昏黄的,摇曳的。
像一盏老式的煤油灯。
灯光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身影,背对着我,坐在一张宽大的、布满仪表盘的操作台前。
宽大的制服帽子遮住了他的后颈。
肩章在昏黄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列车长?
是列车长!
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又涌起一丝病态的狂喜!
终于……终于找到人了!找到能管事的人了!
刚才经历的一切恐怖,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车长!车长!”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激动而嘶哑变形,带着哭腔,“后面!后面车厢出事了!乘客!乘客全都不见了!有鬼!有怪物!那个老太太……”
我语无伦次,踉跄着向前扑去,只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快停车!快停下这该死的车!”
前方,那个背对着我的列车长身影,纹丝不动。
仿佛一尊凝固在驾驶座上的雕像。
只有那盏摇晃的煤油灯,将他僵硬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金属仪表盘上,扭曲晃动。
我的脚步僵在了距离他座椅几步远的地方。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死寂,如同实质的墙壁,从那背影散发出来。
不对劲……
极其的不对劲……
死寂。
只有煤油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噼啪”声。
还有我几乎要撞破胸膛的心跳。
“车……车长?”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那个背影,终于动了。
极其缓慢地。
像是一台生锈的机器,艰难地开始了转动。
他的肩膀,一毫米一毫米地抬起。
那顶深蓝色的制服帽子,也随着他的动作,极其缓慢地转了过来。
昏黄的灯光,吝啬地照亮了他的侧脸。
皮肤是一种毫无生气的青灰色,紧绷在嶙峋的颧骨上。
嘴角,似乎凝固着一个极其古怪的弧度。
不是微笑。
更像是一种……刻骨的、非人的嘲弄。
他转动的动作没有停止。
脖子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如同生锈的轴承在强行扭转。
终于,他完全转了过来。
正面对着我。
煤油灯昏黄的光线,终于清晰地照亮了他的脸!
“呃……”
一声短促的、被极度恐惧扼住喉咙的抽气声,从我嘴里不受控制地溢出。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那张脸!
那根本不是一张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