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影似乎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像是有什么巨大而柔软的东西,在门板后面极其缓慢地滑动。
一股寒意猛地从脊椎窜上头顶。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死死盯住镜中的倒影。
一秒,两秒……光影凝固了,仿佛刚才那一瞥只是水汽造成的错觉。
错觉吗?
我猛地回头。
洗手间的门安静地关着,磨砂玻璃后面,只有车厢顶灯透过的、稳定的昏黄光晕。
什么都没有。
我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
大概是太累了,神经紧张过度。
我掬起冷水用力扑在脸上,刺骨的凉意稍微驱散了那阵心悸。
拉开门回到过道,昏暗依旧。
我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座位方向。
邻座那位织毛线的老太太还在,深陷在棉袄里,竹针依旧飞快地交错。
只是……她脚边那团猩红的毛线球,似乎滚动到了座位底下深处。
在昏昧的光线下,那座位底下的阴影格外浓重。
我走回座位,老太太毫无反应,完全沉浸在她那单调重复的编织世界里。
我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片浓重的座位下阴影吸引。
那里似乎藏着什么。
刚才匆匆一瞥,那阴影的轮廓……似乎不太对劲。
不像是行李的形状。
借着老太太身体微微前倾编织的间隙,我悄悄侧过身,装作整理鞋带。
视线快速而紧张地投向那片阴影深处。
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在座位底下最深的角落,紧挨着冰冷肮脏的车厢地板。
赫然蜷缩着一小堆森白的骨骼!
那绝不是动物的骨骼。
纤细的指骨清晰可辨,甚至能看见小小的腕关节。
一根细小的猩红色毛线,从老太太手中正编织着的围巾上延伸出来。
它蜿蜒着,像一条冰冷纤细的血线。
最终,诡异地连接在那堆白骨纤细的指骨关节上!
毛线紧绷着,随着老太太编织的动作,一下下被轻微地牵扯着。
那堆小小的白骨,也随之极其轻微地晃动。
仿佛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早己腐朽的玩偶。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我猛地首起身,撞到硬座靠背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老太太似乎被惊扰,编织的动作顿了一瞬。
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