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
那枚尖锐弯曲的鸡喉骨钉,带着师叔灌注的全身阳刚罡气和破邪之力,瞬间没入了猩红盖布下的浓稠黑暗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风雨声,树叶的呜咽声,似乎都消失了。
那只刚刚被铜钱剑斩退的惨白骨爪,猛地僵在半空。
指尖微微颤抖。
紧接着。
“嗷嗷嗷嗷——!!!”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痛苦、都要怨毒千百倍的尖啸,猛地从金斗瓮内爆发出来!
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
而是首接作用于灵魂的冲击!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中!
眼前一黑,耳中嗡鸣不止,几乎要晕厥过去!
师叔首当其冲,身体剧烈一晃,“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但他死死咬着牙,右手依旧保持着骨钉刺入的姿势,纹丝不动!
铜钱小剑横在胸前,剑身红光流转,死死抵抗着那恐怖的灵魂尖啸。
金斗瓮疯狂地跳动起来!
如同里面关着一头濒死的凶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猩红盖布被撕开的口子下,浓稠的黑暗剧烈地翻滚、扭曲!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洞眼窝,此刻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疯狂!
隐约可以看到,一点乌黑的钉尖,正深深嵌入其中一只眼窝的深处!
鸡喉骨钉,专钉鬼门!破煞锁魂!
师叔强撑着,左手铜钱剑的红光死死压制着瓮口。
右手再次闪电般探入油布包,又捏起一枚鸡喉骨钉!
这一次,他口中念诵的咒语更加急促,更加古老。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天地之威。
他眼中精光爆射,如同燃烧着两团火焰。
捏着骨钉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没有丝毫犹豫。
第二枚鸡喉骨钉,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再次化作一道乌光,狠狠刺入猩红盖布下的黑暗!
这一次,钉尖的目标,是那厉鬼骸骨眉心所在的位置!
噗!
又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呃…啊…”
瓮内的厉啸瞬间变成了痛苦到极致的呜咽和抽气声。
挣扎的力量明显减弱。
那双黑洞洞的眼窝中,怨毒依旧,却开始透出一种被强行禁锢、封印的虚弱和…恐惧?
师叔没有丝毫停顿。
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斗士,又捏起了第三枚骨钉。
咒语声越发宏大。
这一次,他手中的骨钉,带着一种封镇一切的意志,狠狠刺向瓮内骸骨心口的位置!
三钉!
钉眼,钉心,钉魄!
三钉落,鬼神封!
噗!
第三枚骨钉没入黑暗。
金斗瓮的跳动,骤然停止。
瓮内那翻涌的黑暗,如同退潮般,迅速平息。
那只僵在半空的惨白骨爪,无力地垂落下来,软软地搭在瓮沿。
指甲上的黑色似乎都黯淡了许多。
那双黑洞洞的眼窝,缓缓隐没于盖布下的黑暗中。
最后残留的那一丝怨毒和不甘,也仿佛被强行抹去。
只剩下一种死寂的、被彻底封镇的空洞。
覆盖在瓮口的那块被撕开的猩红盖布,也不再起伏。
只是无力地耷拉着。
那股笼罩西周、令人窒息的阴寒怨气风暴,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强行抹去,瞬间消散无踪。
只剩下真实的、冰冷的山风冷雨。
老槐树也停止了疯狂的摇摆。
只剩下枝叶在风雨中发出沙沙的轻响。
师叔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泥泞的地上。
手中的铜钱小剑光芒彻底敛去,变得黯淡无光。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鼻孔都挂着未干的血迹。
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但他看着那口终于彻底安静下来的金斗瓮,眼神中却充满了疲惫至极的释然。
“暂…暂时…封住了…”师叔的声音嘶哑虚弱,几乎难以听清。
我抱着那盏气死风灯,浑身湿透,冰冷刺骨。
看着师叔跪在泥泞中的背影,看着那口静静立在老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