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
仿佛饥饿的野兽看到了最肥美的肉,又像是虔诚的信徒看到了至高无上的神祇。
“…好…好…”
他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僵硬的身体竟然试图从那张矮凳上站起来。
动作迟缓,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就在他身体前倾的瞬间。
我怀里那口沉寂了一小会儿的金斗瓮,猛地一震!
冰冷感瞬间暴涨!
瓮壁内侧清晰地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仿佛里面的骸骨,用头骨狠狠撞了一下陶瓮内壁!
与此同时。
王老栓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刚刚站起一半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重重地跌坐回矮凳上。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般的“呃嗬”声。
脸上那僵硬诡异的笑容瞬间凝固、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痛苦和恐惧!
他灰白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虽然依旧空洞,但里面清晰地映出了金斗瓮的轮廓。
他枯瘦如柴的手猛地抬起,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仿佛那金斗瓮里传出的无形力量,正狠狠攥着他的心脏!
我吓得魂飞魄散,抱着金斗瓮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瓮里的撞击停止了。
那股冰冷的威压稍稍收敛。
王老栓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他抬起头,那双灰白的眼睛再次看向我怀里的金斗瓮。
只是这一次,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臣服。
他不再试图站起,而是像一滩烂泥般瘫在矮凳上,身体微微佝偻着,瑟瑟发抖。
小屋陷入一种更加诡异的死寂。
只有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屋顶漏水的滴答声、王老栓粗重恐惧的喘息声,以及我狂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怀里的金斗瓮,冰冷依旧,却暂时平静。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口瓮里的东西,正在以一种我看不见的方式,控制着眼前这个活死人般的王老栓!
他所谓的“迁坟”,根本就是一个可怕的陷阱!
目标,就是我!
或者…是我这个活人,能把它带出那片困了它百年的乱葬岗!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西肢百骸。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