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关上门，隔壁房间就传来一声压抑的、短促的惨叫，随即是沉闷的击打声和粗重的喘息。

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清晰地穿透薄薄的隔板，像钝器砸在陆辞紧绷的神经上。

他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这污浊、潮湿、充满暴戾的空气。

西个月的水泥牢笼，一个月的刀尖行走。

时间像被压紧的弹簧，曾大伟的命令如同倒悬的利剑，冰冷的锋刃己经贴上后颈。不能再等了。

黑暗中，他睁开眼。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惨淡的天光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他走到床边，蹲下身，手指在床板底下摸索着。

木板边缘有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指甲小心地抠开一小片松动的木屑，露出一个极浅的凹槽。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小片东西。

他把它取了出来。是一张被切割过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照片碎片。

上面是半张年轻男人的脸，笑容干净，眼神锐利，穿着迷彩作训服，背景是训练场的单杠——那是真正的陈强，那个在档案里己经“牺牲”了的战友。

陆辞的指腹轻轻拂过照片上战友年轻的脸颊，触感冰冷而粗糙。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厚重的云层，短暂地照亮了室内。

也照亮了陆辞眼中燃烧的、沉静而决绝的火焰，如同淬火的钢。

那光芒一闪即逝，房间重归黑暗，只剩下隔壁鞭子抽打的闷响和窗外永无止息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