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浑浊却熟悉的空气涌入胸腔,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肥皂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机油气息——那是他白天不知又捣鼓什么沾上的。
姜书雅慢慢放松紧绷的肩颈,将身体沉回那堆厚实却依旧无法完全驯服的仰卧起坐垫子里。
身下的支撑感坚硬而明确,硌着骨头,提醒她现实的质地。
陆辞还在低声描绘着那个带大浴缸的、光明的未来,声音低沉而执着,像某种温暖的催眠曲。
她闭上眼。头顶的作训帽沉甸甸的,帽檐边缘磨着额角。窗外,虫子的聒噪似乎减弱了那么一丝丝,或许只是她的错觉。
这顶帽子当然挡不住真正的喧嚣,如同陆辞的承诺此刻也填不满现实的沟壑。
但此刻,那只被紧握的手传来的热度是真实的,那笨拙却全然的关切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