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心口问问,是不是这个理!”
沉默。只有雨声哗哗作响。
士兵们低垂着头,泥水从湿透的发梢滴落。
陆辞的话像冰冷的凿子,剥开了疲惫麻木的外壳,
凿在某种更深、更痛的东西上。
不等这沉重的静默发酵,陆辞猛地一挥手,斩断所有思绪:
“准备下一个科目!武装泅渡!目标,河道对岸!全体都有,整理装具!”
士兵们麻木地活动着僵硬的身体,检查枪械、背包、水壶……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深入骨髓的疲惫。
一点点渺茫的希望在心底升起:泅渡结束,
或许……或许能有片刻真正的休整?
哪怕只是靠着冰冷的石头眯上十分钟?
终于,装具整理完毕。队伍在风雨中沉默地立正。
雨似乎小了一点,但寒意更甚。
就在所有人绷紧的神经因为等待而稍稍松弛一丝的刹那——
“嗤——!”
刺耳尖锐的啸音毫无预兆地撕裂雨幕!
几枚圆柱体拖着刺鼻的白烟,被精准地投掷到队伍中央和西周!
浓烈呛人的白色烟雾如同地狱里伸出的鬼爪,
瞬间在湿冷的空气中疯狂膨胀、弥漫!
催泪瓦斯!
“毒气!防毒面具!快!”
尖叫声、剧烈的呛咳声、慌乱的摸索声瞬间炸开!
刚刚勉强站首的队伍瞬间大乱。士兵们像被滚油浇了的蚂蚁,
本能地弯腰、捂住口鼻,涕泪横流,剧烈的咳嗽撕扯着早己不堪重负的胸腔和喉咙。
眼睛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针同时猛刺,灼痛难当,
泪水混合着之前残留的刺激液和雨水疯狂涌出,
视线瞬间一片模糊。他们手忙脚乱地去抓腰间、胸前的防毒面具袋子,
湿滑冰冷的手指在极度的慌乱和生理反应的干扰下变得笨拙不堪。
有人摸索半天才扯开按扣,有人把面具带子缠在了一起,
有人刚扣上就因剧烈咳嗽而漏气,吸入了更多辛辣的气体,痛苦地弯下腰干呕。
浓烟翻滚,像有生命的白色妖魔,贪婪地吞噬着每一寸空间。
陆辞就站在烟雾边缘,身影在白烟的扭曲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抬起手腕,冰冷的表盘在雨幕和烟雾中反射着微弱的光。
他静静地看着表,看着眼前这支在化学毒剂袭击下狼狈不堪、剧烈挣扎的队伍,
眼神如同亘古不变的寒冰深潭。他冰冷的嗓音穿透了呛咳和混乱,
清晰地砸在每一个士兵嗡嗡作响的耳膜上:
“战争,会等你们睡醒吗?敌人,会等你们睡醒吗?”
冰冷的雨丝抽打在脸上,混着催泪瓦斯灼烧的泪水。
呛人的白烟翻滚着,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扼住喉咙。
陆辞的声音,那句“敌人,会等你们睡醒吗?”,
如同淬了冰的钢钉,狠狠凿进每个士兵混乱、灼痛的意识深处,
留下尖锐冰冷的回响。
“防毒面具!戴上!快!闭眼!憋气!”
嘶哑的吼声在浓烟中此起彼伏,是各班班长在混乱中强行维持的一丝秩序。
士兵们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凭借着无数次肌肉记忆形成的本能,
在涕泪横流、剧烈呛咳的极端痛苦中,终于将那冰冷的橡胶面具死死扣在了脸上。
“嗤——咔哒!”
旋紧滤罐的声音接连响起,隔绝了大部分致命的辛辣。
但残留在鼻腔、口腔、甚至皮肤上的刺激感依旧如跗骨之蛆,
带来持续不断的灼痛和强烈的呕吐欲望。
眼睛肿痛得几乎无法睁开,每一次眨眼都像摩擦着砂纸。
陆辞的身影在翻滚的白色烟墙边缘移动,像一尊无情的移动界碑。
他的目光穿透稀薄了些许的烟雾,
扫过一张张被防毒面具遮蔽、只露出痛苦紧闭双眼的脸,
扫过那些因剧烈咳嗽和强忍呕吐而不断颤抖的身体。
他手中的秒表,冰冷的滴答声被淹没在风雨和呛咳中,
却清晰地刻在他自己的意识里。
“整队!”他的命令再次响起,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像钢锥刺破迷雾。
混乱的摸索、碰撞、压抑的干呕声逐渐平息。
士兵们凭着感觉,在浓烟和模糊的视线中相互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