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帽檐滴落,砸在泥地上。
“如果你们是在追求这些,那大错特错了!”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心上,
“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双被迫睁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保家卫国,保护子民,捍卫国土!”
“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最终会被人遗忘的人!”
陆辞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更沉重的力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因为当我们有了名气,我们就失去了意义!懂吗?忘掉那些狗屁光环,记住你们的根!记住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淋雨、挨饿、受苦!”
死寂。只有雨声哗哗,和投影里美食令人心碎的“滋啦”声。
陆辞走到三小队一个士兵面前,对方正极力抵抗着沉重的眼皮,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
“闭上眼超过三秒?”
陆辞的声音不高,却冷得像冰,
“看见外面的雨没有?淋点雨,来点‘电’,让你好好清醒清醒!一个人打瞌睡,全队成绩作废!一个不好,全体淘汰!你们担得起吗?!”
那士兵猛地一激灵,用尽全身力气瞪大眼睛,
瞳孔里全是血丝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强撑。
他旁边另一个士兵,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牙齿狠狠咬在干裂的下唇上,渗出血丝,
用尖锐的疼痛对抗着排山倒海的困倦。
“大餐”的幻影折磨终于结束,陆辞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特战旅的“地狱周”是训练特种兵的重要环节,
旨在提高他们在战场上的应变能力跟心理承受力,
训练内容包括失去时间和空间意识、搬运物资、低姿匍匐、反审讯、低档催泪瓦斯、急行军、寻找食物等。
“全体都有!检查水壶!”
士兵们麻木地解下腰间的水壶。
陆辞挨个检查,动作精准而冷酷。
他拧开一个水壶盖,凑近鼻端闻了闻,眉头瞬间拧紧。
又拿起另一个,掂量了一下重量,目光如刀般刺向它的主人。
“河边、水坑,胆子不小啊?”
陆辞的声音里淬着冰渣,目光扫过那几个眼神躲闪的士兵,
“生水?谁给你们的胆子?喝出问题,谁去打仗?谁去保家卫国?嗯?”
他猛地将手中一个明显灌了泥水的水壶狠狠砸在泥地里!
浑浊的泥水飞溅开来。
“规矩就是规矩!不守规矩,全体受罚!每人水壶,倒掉一半!现在就倒!”
在一片压抑的死寂中,水被倒掉的汩汩声格外刺耳。
士兵们看着那宝贵的、支撑着生命的液体混入泥浆,
眼神里是混合着绝望和麻木的空洞。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瞬间变得更加尖锐难忍。
短暂的倒水惩罚结束,陆辞指向训练场边缘:
“下一个科目!战场车辆受损,推车!目标,前方两公里!醒醒你们的睡意!”
每个小队分到了两辆卡车。冰冷的钢铁在雨中泛着幽暗的光。
自重将近西吨,加上驾驶舱里的配重驾驶员和车斗里西个沉重的弹药箱,
仅仅是让这钢铁巨物在平坦的泥地上挪动,
都需要小队所有人爆发出低沉的吼声,将身体倾斜成锐角,
肩膀死死抵住冰冷的车体,脚下蹬着滑腻的泥浆。
真正的炼狱是那段几百米长的上坡土路。
雨水将松软的泥土彻底泡成了粘稠的沼泽。
车轮深深陷下去,几乎没过了小半个轮胎,
每一次前进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力量,如同在粘稠的糖浆里跋涉。·E′Z′小?说·网. .免+费-阅,读-
泥浆被疯狂搅动,溅起一人多高,
劈头盖脸地浇在推车士兵的身上、脸上,糊住了眼睛,灌进了口鼻。
沉重的车轮在泥泞中打滑、空转,卷起更多的泥浪。
“一!二!推——啊!!!”
三小队的队长李强,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扭曲的树根,
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次号子都像从撕裂的肺腔里硬挤出来。
他的脸憋成了紫红色,汗水、雨水和泥浆糊满了整张脸,
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后面二小队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