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书雅,你辞职了,我才敢跟你提领证结婚的事。”
姜书雅一愣:“啊?为什么?”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跟我相处这么长时间了,”陆辞的语气带着一种“你怎么还不明白”的无奈:
“我是干啥的?你不知道啊?你那之前的企业是啥性质,你不知道啊?日企啊!”
他顿了顿,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后怕,
“你说你在单位挂着电脑跟我聊天……我吓都吓死了你知道吗?”
姜书雅更懵了:
“我?我就是一条小卡拉米!我接触不到任何核心的业务,也接触不到什么高层领导!我就是个打杂的!”
“我跟你说,你也不懂。”陆辞叹了口气,
“有的人,看着是龙国人,心早就不知道在哪了。像你这么傻的,说话一套一套全兜出去了,你都不知道……我从来都不喝酒的,”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轻,带着点回忆的感慨。
“但是你说你辞职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就着一盘花生米,喝了好几瓶啤酒。”
他顿了顿,语气里染上明显的笑意,甚至有点眉飞色舞的意味,
“我还跟我爸妈说了,‘书雅终于从日企辞职了!可以给准备好彩礼了!’全家都很开心!”
姜书雅彻底石化在电话这头。她握着手机,
感觉一股热气首冲脑门,又羞又窘,简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如此! 之前他那些旁敲侧击、甚至有点不讲道理的让她离职的说辞,
那些关于“敏感”、“注意”的提醒,根本不是什么嫌弃她工作不好或收入低,
背后藏着的,是他职业带来的高度警惕和对她可能卷入风险的深切担忧!
他一首悬着的心,首到她离开那个环境,才算真正放下。
这迟来的真相,像一颗裹着酸涩外衣的糖,在她心底慢慢化开。
沉默了几秒,姜书雅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清晰地响起:
“我想好了。陆辞,我可以跟你结婚。”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
“但是彩礼五金之类的,我爸妈说过了,他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对我好就行。”
电话那头,陆辞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是毫不掩饰的巨大惊喜和兴奋穿透听筒:
“好!好!书雅!你等着!” 他几乎是在喊。
效率高得惊人。当天下午,一份厚厚的同城快递就到了姜书雅手里——军婚结婚申请表。
陆辞的电话紧随而至,仔细叮嘱着填表注意事项,
催促着她赶紧去盖章,啰嗦得像个老妈子:
“好好填啊,别写错了!这个东西不能涂改,一旦涂改就得重写,太浪费时间了!”
姜书雅看着那堆印着密密麻麻小字的表格,只觉得头大如斗:
“领个证不就是拿着户口本身份证,去民政局拍个照盖个章不就完了吗?怎么还得这么麻烦?跟搞科研项目似的!”
“哎,”陆辞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军婚是这样的,得写报告先申请,还要审核。没那么快。你别怕麻烦,别生气,生气该写错了。慢慢写,我陪着你。”
最后那句“陪着你”,说得有点生硬,却奇异地安抚了姜书雅烦躁的心绪。
“怎么?”她故意哼了一声,“怕我一生气就撂挑子反悔啊?”
“不是!不是!”陆辞立刻否认,声音很认真,“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表格总算填好了。下一步,是去街道盖章。
然而,这成了噩梦的开始。
正值特殊时期,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忙得脚不沾地,态度也冷硬得像冰。
姜书雅像个不受欢迎的皮球,被这个窗口踢到那个办公室,
再被那个办公室踢回这个窗口。
她陪着笑脸,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得到的只有不耐烦的摆手和“再等等”、“找别人”的推诿。
连续跑了一周,那张需要盖章的纸,依旧干干净净。
筋疲力尽的姜书雅决定换个思路。一个休息日后,
她打算先去派出所办点别的证明,好歹完成一样是一样。
结果,在派出所翻找证件时,她惊恐地发现——身份证不见了!
她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把最近几天的行程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
那小小的卡片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