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看`书,屋′ ·已_发¨布*最,新\章?节+
他心中明镜似的,西弟确实有些眼高于顶过于浮躁了,阿玛的严厉训斥并非无理取闹甚至是必要的。
可看着这个平日里总爱黏着自己分享小玩意儿对自己颇为亲近的弟弟如此难过,弘晞心里也像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
弘昀感受到手指上传来的温热和微微的拉力,脚步顿住。
他看向三哥,三哥眼中那份真诚的关切和笨拙的安慰,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破了他强撑的倔强外壳。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对着弘晞扯出一个勉强笑容,故作轻松地说:“安啦,安啦!三哥,我这个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天塌下来当被盖!我才不会放心上呢!”
他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些不愉快都甩掉,“不就是挨顿说嘛,多大点事儿!”
弘晞看着他这样,知道西弟最是要面子,只能轻轻点了点头,松开手:“嗯,那就好。”
这时,走在前面的弘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阳光,目光落在垂头丧气的弘昀身上,声音平稳无波:“弘昀,跟我去墨云堂。”
墨云堂是弘晖在前院的居所兼书房,离沈清的书房不远,布置得简洁而雅致,处处透着主人沉稳的性子。
弘昀像只霜打的小茄子,蔫头耷脑地跟在弘晖身后进了屋。
弘晖示意他在书案对面的圈椅上坐下。
弘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盯着自己鞋尖上的云纹,闷闷地叫了一声:“大哥……” 声音里带着委屈和依赖。
在这个家里,阿玛威严如山,额娘慈爱中带着严厉,只有大哥,虽然也常常管教他,但总透着一股让他愿意亲近的可靠感。
弘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温热的清水推到弘昀面前。
然后他才在书案后坐下,目光平和地看着幼弟:“知道阿玛为何说你?”
弘昀抬起头,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水光,他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鼻音:“不该……不该急于表现自己。”
弘晖轻轻叹了口气。
他对这个聪慧却顽劣的弟弟有些无奈,也有一丝自己作为长兄的压力。
他知道,阿玛和额娘对这个幼子的管束,有时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弘昀似乎只愿意听自己说上几句肺腑之言。
他放缓了语气:
“你既知道,就该时时警醒。弘昀,你是嫡子,是阿玛和额娘的幼子,府中上下对你恭敬,那是规矩,是本分。但这不该成为你骄纵轻狂的理由。你身上流着爱新觉罗的血脉,就该拿出应有的态度来,稳重、踏实、进取。若一首像现在这般顽劣不服管教,心思浮躁,只知玩闹卖弄,日后该当如何?”
他看着弘昀微微睁大的眼睛,继续道:“贪玩,本是孩童天性,大哥不怪你。只是万事都要有度,过了,便是放纵。更要紧的是你那性子,”
弘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自视甚高,听不进逆耳忠言。旁人一句好话便飘飘然,一句批评便觉委屈。长此以往,于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弘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沉重:“况且,阿玛如今……身处困境。你己不是三岁孩童,你自小就比别的孩子更明事理,更早慧。这份聪慧,不该只用在耍小聪明和顶撞上。该懂点事了,该学着体谅阿玛和额娘的难处,学着收敛心性,沉下心来,哪怕只是做好自己的功课,少让他们为你操心,便是最大的分忧了。你明白吗?”
这番话,弘晖说得恳切,甚至带着点推心置腹的味道。
他深知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这些,有些过于沉重。
但弘昀不是普通孩子,他的聪慧远超同龄人,他的问题也远比同龄人棘手。
好话赖话阿玛额娘说过无数次,软的硬的都用过,可弘昀总是当面点头如捣蒜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该玩闹照样玩闹该得意照样得意,不见有丝毫实质性的改变。
想到这里弘晖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弘昀刚开始确实在仔细听,大哥话语里的道理他是懂的。
他知道自己是嫡子,知道阿玛现在处境不好,也知道自己有点……嗯,骄傲。
然而,这种专注只持续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渐渐地,弘昀的眼神开始飘忽。
他先是盯着弘晖书案上那方雕刻着云龙纹的端砚看,研究那上面云纹的走向。
紧接着目光又溜到旁边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