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之上,血腥味与青烟混合。~如^蚊^王? ~已?发¨布?最^薪/蟑*洁-
三千神武铳口,是三千只沉默的眼睛,冷酷地注视着这片天地间最尊贵的人群。
“国贼秦宁!”
一声暴喝,撕裂了死寂。
台谏官陈知节排众而出,面色因愤怒而涨红,胡子都在颤抖。
“汝以凶器行刺命官,以私兵胁迫君上,此乃谋逆!我大宋自有纲纪法度!岂容你这等幸进之臣……”
“咔哧。”
清脆的机括声响成一片。最近的一排火铳齐刷刷地转向,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陈知节,打断了他慷慨激昂的咆哮。
老御史的话卡在喉咙里,涨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秦宁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一步步走向早己瘫软在龙椅上的天子,停在他面前,俯身帮他理了理因惊慌而歪斜的冠冕。
“官家受惊。”
他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
“臣,护送官家回宫。”
……
皇城,福宁殿。
殿门紧闭,所有的内侍与宫女都被遣散。
殿内,死寂无声。
赵佶瘫坐在御案之后,龙袍浸透了冷汗,湿哒哒地贴在身上。_h.u?a′n¨x`i!a¢n¢g/j`i!.+c~o^m+
秦宁就站在他面前,崔烈、崔浪兄弟如两尊铁塔,侍立其后,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两份早己拟好的黄绫,被轻轻推到了御案中央。
赵佶颤抖着手,展开第一份,目光扫过。
“……擢格物监秦宁为神武侯,升任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总领政事堂,赐蔡京府邸……”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他的眼球。
他惊恐地看向秦宁。
秦宁的眼神,平静无波。
赵佶又展开第二份。
“……朕躬体不豫,心力交瘁,自今日起,朝中一切政务,皆由神武侯代为处置,待朕康复……”
名为代管,实为禅让。
看完,赵佶忽然笑了。那笑声尖锐而凄厉,充满了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
他猛地将两份黄绫扫落在地,霍然起身,死死地盯着秦宁。
“好一个为朕清除奸佞!好一个代朕处置政务!”
赵佶的眼中布满血丝,帝王的尊严在最后一刻被羞辱点燃。!优!品·晓-说′罔! ¢已/发^布!罪*辛,章^結·
“秦宁!!你敢弑君吗?!”他咆哮着,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朕告诉你,朕不是汉献帝,你妄想当董卓,绝不会有好下场!”
面对皇帝的雷霆之怒,秦宁的回应,却是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轻,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弑君?”
秦宁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得近乎残忍。
“官家,你想多了。杀人是莽夫所为,血会弄脏史书,太麻烦。修改史书更麻烦,工程量太大。”
他向前走了一步,那平淡的目光,却让赵佶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继续当你的皇帝。”
赵佶一愣。
秦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但我也可以废了你,拥立新皇。”
“废……立?”
这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瞬间刺穿了赵佶所有的愤怒和伪装。
“官家,赵氏宗亲,人丁兴旺。”秦宁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燕王、申王、简王……你的儿子,他们之中,总会有一个愿意坐上这个龙椅,当一个……听话的好皇帝。比如燕王,我想,他应该很愿意继承你的江山。”
“我会让他给你最尊贵的太上皇封号,让你在深宫里,安心钻研你的书画,颐养天年。再也没有讨厌的朝政来打扰你,这难道不是你一首想要的清净日子吗?”
“然后,你就在这清净里,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儿子,或是你的弟弟,对我言听计从。”
秦宁停在御案前,俯视着龙椅上那个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人。
“所以,官家。你现在有一个选择。”
“是继续当一个‘龙体抱恙’,但依旧九五至尊的官家。”
“还是当一个被废黜的君父,在深宫里,听着新君登基的钟声?”
赵佶脸上的愤怒、尊严、骄傲,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