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连三十步外的草靶都打不穿。
威力,甚至还不如神臂弩!
“陛下驾到——!”
一声尖利的通传,让在场所有人浑身一颤。
身着常服的赵佶,沉着脸,在一众太监和禁军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没看那些受伤的工匠,径自走到那堆炸毁的废铁前。
梁师成跟在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赵佶的脚,踢在一块被炸得扭曲的铁管上。
“这就是你们半个月的成果?”
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冰。
“回……回禀官家,此物……此物构造奇异,我等愚钝……”李诫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愚钝?”
赵佶猛地转身,一脚踹在李诫的胸口。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皇帝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
“朕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给朕看这一堆废铜烂铁的吗?!”
“天尊所赐的神物,到了你们手里,就成了一堆垃圾!”
他指着那份被供奉在正堂的图纸。
“告诉朕!为什么会失败!!”
无人敢答。
赵佶气得发笑,他指着梁师成。
“梁师成,你说,这是为何?”
“奴……奴婢……”梁师成噗通一声跪倒,魂飞魄散。
“说!”
“奴婢所闻……那火器……声若奔雷,一击之下,城墙都为之开裂……”梁师成颤声说道。
“那为什么,你们造不出来?!”
赵佶的咆哮,在将作监上空回荡。
他要的,是那把能轰开城墙的刀!
不是这个连自己人都会伤到的烧火棍!
他要的是天威!
不是一个笑话!
“传朕旨意!”赵佶的胸膛剧烈起伏,“军器监少监李诫,无能至此,即刻罢官免职!”
“再给你们一个月!”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个月后,朕再看不到能用的东西,你们,全都给朕去修皇陵!”
……
深夜,竹涧居。
万籁俱寂。
秦宁的书房里,还亮着一豆灯火。
他没有在看书,也没有在作画。
他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铁盒子。
是那台小巧的对讲机。
他按下通话键,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滋滋……
片刻的安静后,一个清脆又略带急促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子昂,是我。”
是李清照的声音。
“说。”秦宁的声音很平静。
“今日,军器监又炸了一炉。官家龙颜大怒,当场罢免了将作监少监李诫。”
“嗯。”
“蔡京府上,今日之后,再没派人来过。朝堂上,弹劾你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只有赵挺之,称病数日,未曾上朝。”
“知道了。”
“官家……他似乎对那件‘神物’,己经有些魔怔了。”
对讲机那头,李清照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忧。
“子昂,你这步棋,是不是走得太险了?”
秦宁没有回答。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缓缓画下一只猛虎的轮廓。
虎己下山,被关进了笼子。
画虎,画皮。
他把一张虎皮,亲手披在了官家赵佶的身上,让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神力。
可这虎的骨架,这虎的筋脉,这虎的心跳……
只有秦宁自己知道。
他要让这位天子,亲手为自己,画出一头无法驾驭的猛兽。
“不险。”
秦宁对着对讲机,轻轻吐出两个字。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画他的虎,我画我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