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练失败!护驾!护驾!”
秦宁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像是被雷劈中,疯了一样冲下高台。
他没有去看伤兵的伤口,而是一脚将旁边的王夯踹翻在地。
“废物!”
他状若疯魔,双目赤红,指着那堆废铁咆哮。
“谁让你们用这批东西的!我让你们带来的心血呢?啊?!”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信仰崩塌、心血尽毁的狂人。
秦宁一把推开围上来的太医。
他粗暴地撕开自己官袍的内衬,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在伤兵血流如注的手臂上,死死打上一个止血结。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昏死过去的士兵,眼神里是压抑到极致的震怒和痛心。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高台之下,再一次,重重跪倒。
这一次,他死死盯着那堆炸开的废铁,声音嘶哑。
“罪臣,有罪。”
“此物,威力不定,耗费钱粮,更……更会吞噬自己的袍泽!”
“臣妄图参透天机,为国铸剑,却造出了这等废物!”
他猛地抬头,血丝遍布双眼,首视赵佶。
“臣之所以未曾上报,是因此物尚未功成,不堪入目!更是怕此等凶险之物,污了天听,惊了圣驾!”
“如今痴心妄想,酿成大错,臣不敢再以戴罪之身,忝居高位!”
他深深磕下头去,声传数步。
“臣,愿辞去一切官职,归隐田园,以赎万一!”
高台之上,蔡京眼角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旋即又恢复古井无波。
赵佶沉默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官袍染血,仿佛精神和脊梁都被彻底击垮的年轻人。
所有的猜忌,似乎都有了一个完美的答案。
一把连自己人都会炸伤的刀,算什么威胁?
一个研发失败就心痛到辞官的臣子,又何来不臣之心?
他缓缓拿起那份鬼画符般的图纸,递给梁师成。
“此物,既是天尊所赐,纵有瑕疵,也断无蒙尘之理。”
“交由将作监。”
赵佶顿了顿,目光深邃。
“着令他们,三月之内,务必为朕查清……它为何会失败。”
“以及……”
“如何才能让它,不再失败。”
百官躬身领命。
秦宁被人扶着,失魂落魄地退出了校场。
赵佶拿起那具黄铜望月镜,镜筒对准了秦宁踉跄远去的背影。
许久,他放下镜子,声音很轻,却让身旁的梁师成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一个能让天尊托梦的人,有趣。”
“派人,盯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