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
所有人的视线,都从韩、曾二人身上,最终汇聚到了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上。
最终的决定权,在官家手中。
赵佶的指节,停止了敲击。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跪在地上的赵挺之,后背的官服都己被冷汗浸透。
终于,他开口了。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够了。”
两个字,让针锋相对的韩忠彦和曾布同时闭上了嘴,躬身垂首。
“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赵佶缓缓站起身,一股天子威仪,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韩卿,曾卿,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但朕,不想听道理。”
他走下御阶,一步一步,缓缓踱到跪着的赵挺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朕只想知道,朕的子民,在朕的京城里,为何会受此等委屈?”
“朕的治下,为何会有如此仗势欺人、败坏名节之事发生?”
“赵挺之,”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教子无方,可知罪?”
登基不到一年的赵佶脸上带着怒意,他广开言路,缓和党争,启用中立官员,下诏求言,听取民意,轻徭薄赋,却没想到天子脚下竟发生这等恶劣之事。
赵挺之的身体抖如筛糠,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金砖,声音嘶哑:“臣……知罪!臣罪该万死!”
“好!”赵佶点点头,转身走回龙椅,重新坐下。
“传朕旨意。”
“礼部侍郎赵挺之,治家不严,教子无方,致使其子在外滋生事端,败坏朝廷官声,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一月!”
“至于赵明诚一案,”赵佶的视线扫过堂下的沈清,“交由开封府,给朕彻查!不得有误,不得徇私!”
沈清心中一凛,连忙出列:“臣,遵旨!”
“退朝!”
赵佶甩了甩袖袍,没有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径首转身,消失在了大殿之后。!g+u+g+e\y/u_e!d?u·.?c.o?m·
只留下满朝文武,和一地冰冷的寂静。
赵挺之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罚俸、闭门思过,看似不重,但这却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官家,对他不满了。
而韩忠彦,则立在原地,虽然未能一举将赵挺之拉下马,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知道,今天这颗钉子,己经死死地钉进了新党的阵营里。
大庆殿上,“退朝”的余音仿佛还未散尽,空旷而冰冷。
赵挺之依旧瘫软在那冰冷坚硬的石砖上。
他能感觉到同僚们投来的各种视线,怜悯,幸灾乐祸,以及一种迅速滋生的漠然。
就连方才还巧舌如簧,替他挡下韩忠彦致命一击的曾布,在众臣鱼贯而出时,也未曾多看他一眼。
刚刚还坚不可摧的党派情谊,此刻脆弱得如同冬日的薄冰。
破鼓万人捶。这句老话,像利爪般撕扯着他的心。
他现在,就是那面破鼓。
他的儿子,那个孽畜!是他,把所有人都拖下了水!
但此刻,己容不得他沉溺于愤怒。保命,减轻罪责,这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明诚,他必须为明诚做点什么。
汴京城里,坏消息总是比好消息传得更快。
赵明诚正在自己的书房里踱来踱去,他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得意和傲慢的脸,此刻苍白得吓人,夹杂着未干的泪痕和恐惧的油光。
他只是想给那个叫秦宁的暴发户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鸿¨特?晓-税`惘′ ~罪′薪_漳·结?埂¨新?快-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赵明诚浑身一颤,转过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一个他几乎认不出来的身影。
那个往日里威严的礼部侍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佝偻着背,面如死灰的老人。
“父亲……”他开口,声音里带着颤抖。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骤然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赵明诚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迅速浮起一道红肿的指痕,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逆子!”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你以为这是儿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