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想到此行的莫测凶险,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可是,此行非同一般,黑风寨内情不明,万一……”
他的担忧不言而喻。
他本以为崔雪蘅会指派一名得力女部下随行,万没料到她会亲身犯险。
崔雪蘅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
“秦公子。”
“你该不会以为,我崔雪蘅,当真只是个困守安民堂,略通医术的寻常女子吧?”
见秦宁面露不解,崔雪蘅接道:“威远镖局,秦公子可曾听过?”
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遥远与萧索。
秦宁心中一动,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时日尚短,对这些江湖往事确实陌生,便坦言道:“恕秦某孤陋寡闻,这威远镖局……未曾听闻。不知蘅娘子可否细说一二?”
“先父,便是威远镖局总镖头,崔镇海。”
崔雪蘅的语调平缓,却渗透出一种彻骨的寒意。
“我崔家,世代忠良,护镖行走天下,从未做过半分亏心之事。”
“我长兄崔云霆,次兄崔风烈,皆是江湖上颇有侠名的汉子。”
她的声音稍顿,那明亮的眸子里,仿佛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悲怆与愤恨。
“只因家父不愿为那丧尽天良的漕运使,偷运铁器至辽境,便被那狗官反诬一口‘通敌叛国’!”
“一夜之间,威远镖局八十一口,尽遭屠戮!”
“仅有九叔与七名身负重伤的叔伯,拼死护着我逃了出来。”
秦宁闻言,心神剧震。
“这些年,我创下影鳞会,收容义士,经营势力,在这颍河潠水之间扎根,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敌,为我崔家上下,讨还一个公道!”
“家父与兄长皆是武艺高强之人,我自幼在旁观看,也学了些粗浅拳脚。”
“当年学医,原是为了替常年奔波受伤的父兄叔伯们疗伤……谁曾想,苟活下来之后,这医术反倒成了我安身立命的依仗。”
她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决绝。
“至于江湖人称我‘鬼医’,哼!”
“对付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有时候,毒,可比刀子管用得多,也更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