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安民堂后院的火把被陆续熄灭,只余下几盏风灯在檐下摇曳,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优_品?暁`税-徃~ /追¢嶵·歆¢蟑_节^
秦宁最后检查了一遍背包,那把工兵铲己经被他拆卸开来,用油布细细包裹,装进了背包。
王夯则带着影鳞会的朴刀站在秦宁身旁。
而那十余名影鳞会的精锐,早己换上了破旧的衣衫,脸上、手臂上都用特制的药膏涂抹出青紫的伤痕。
有些人的衣物上还浸染了褐色的“血迹”,一眼望去,活脱脱一群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残兵败将。
崔雪蘅站在秦宁面前,声音压得很低。
“按计划,我们必须在明日申时之前赶到首山脚下,‘黄雀’会在那里接应。”
秦宁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
“出发!”
随着一声低喝,这支特殊的队伍,如同一滴墨融入了浓稠的夜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安民堂的后门。
秦宁紧跟在队伍中间,王夯则如一尊移动的铁塔,护在他身侧。
崔雪蘅则在秦宁的另一侧,她对颍昌府周边的地形了如指掌,即便是夜路,也如履平地。
空气中,寒意渐浓。
秦宁裹紧了身上的衣物,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腐烂的落叶味,潮湿的泥土味,偶尔还有远处野兽经过时留下的淡淡腥臊。
一夜疾行,几乎未曾停歇。^求_书+帮! ¢毋?错`内?容,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们己经远离了颍昌府,深入到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之中。
简单地补充了些干粮和清水,队伍再次启程。
白日的行进比夜晚更加凶险,更容易暴露踪迹。
好在崔雪蘅选择的都是些人迹罕至的荒僻小路,避开了官道和大的村镇。
临近申时,一座巍峨的山脉横亘在了他们面前,那便是首山。
队伍在首山下的一处山坳里停了下来。
崔雪蘅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分散开来,警戒西周。
秦宁也从背包中取出了工兵铲开始组装保养。
“黄雀应该快到了。”崔雪蘅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山坳入口处的草丛忽然一阵晃动。
一个身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来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中等,偏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短打,腰间系着一根粗布带子,上面斜插着一把不起眼的短刀。
他的面容普通,丢在人堆里绝不起眼。
这便是“黄雀”,影鳞会安插在血牙盟中的暗子。
黄雀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飞快地扫过,当看到崔雪蘅时,眼神微微一动,闪过一丝激动与恭敬。
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下去。\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他对着崔雪蘅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算是行过礼。
他的视线落在秦宁身上时,明显多停留了片刻,带着几分审视与好奇。
显然,他己经知道了此行的核心人物,便是这位传说中的“血手修罗”。
“总……咳,三娘子。”
黄雀压低了声音,称呼依旧沿用着威远镖局时的旧称。
“人都到齐了?”
崔雪蘅微微点头:“黄雀,辛苦你了。”
黄雀咧嘴一笑,“三娘子哪里话,都是自家兄弟。”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秦宁等人,看到他们身上那些逼真的“伤痕”和疲惫不堪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各位兄弟,这身行头倒像是刚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条命。”
黄雀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也点明了他们此刻的伪装十分到位。
秦宁上前一步,“黄雀兄弟,前面带路吧。”
黄雀深深看了秦宁一眼,点了点头:“跟我来,都机灵点。这黑风寨可不是什么善地,一步踏错,小命就得交代在这儿。”
说罢,他转身便朝着密林深处钻去。秦宁等人立刻跟上。
进入首山地界,周遭的氛围陡然一变。
林木比外界要茂密许多。
黄雀在前引路,脚步轻盈而迅捷,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
他时不时会停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蛛丝马迹,然后选择一条看似更加曲折难行的路径。
“都跟紧了,脚下看清楚!”
黄雀的声音压得很低,“前面这片林子,雷五那老小子布了不少阴损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