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盘算着如何最大限度延长生存时间。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李清照的床边，伴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也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清照猛地惊醒，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她做了一个冗长而绝望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大宋，回到了汴京。

她知道靖康之耻，知道山河破碎，知道父亲将因党争被贬，知道自己将半生流离。

她试图告诉身边的人，告诉父亲，告诉赵明诚，可没人相信她。

他们只当她是落水伤了脑子，得了癔症，胡言乱语。

她眼睁睁看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父亲被罢官，金人铁蹄南下，汴京城破，家国沦丧……那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让她几乎崩溃。

首到她睁开眼，看到身边守着的秦宁，感受到车厢内熟悉的狭小空间，才猛地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

她没有回去。她还在这里，和秦宁一起，被困在这九百年后的山腹之中。

秦宁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一眼便看见李清照苍白着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心里一紧，连忙坐起身。

“怎么了阿照？做噩梦了？”

李清照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飘忽，将那个关于靖康之耻、家国破碎的梦境断断续续地告诉了秦宁。

秦宁听着，也跟着沉默了。

他能感受到她话语里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是啊，一个来自九百年前的弱女子，就算知道了未来的走向，又能如何？

跟谁说？谁又会信？怕是只会被当成疯言疯语。

秦宁心头也有些发堵，找来纸巾，轻轻帮她擦掉额头和鬓角的汗水。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己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被困在这里，时间过得格外缓慢。

他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块独立包装的面包和一瓶矿泉水，递给李清照。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去驾驶室再试试那个卫星电话，看看有没有奇迹。”

李清照接过食物，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神却没什么焦距。

秦宁来到驾驶室，拿起那台寄托了最后希望的卫星电话，再次开机。

屏幕亮起，信号格依旧是空的。

“艹！”

秦宁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有些烦躁地将电话丢回仪表台上。

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下意识抬头看向挡风玻璃的方向。

外面依旧被泥土覆盖，但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几缕极其微弱的光线，透过缝隙，星星点点地洒落在驾驶室的尘埃里。

秦宁猛地坐首了身体，凑近挡风玻璃仔细看。

没错！是光！虽然微弱，但确实是光！

他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有光透进来，是不是说明……

覆盖在挡风玻璃这部分的泥土和石块，并不像车身两侧那么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