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四天,明月都在城内各大绸缎庄子内打转,饿了便去街上吃,有吃得惯的,也有吃不惯的。
其中一味鸡油笋丁包子鲜甜可口,最得她心。
不过第三日下午时,明月就有些顾不上品尝美味了:她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
头次入行,最好先小做一笔试试水,这是世人皆知的道理,明月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先寻本钱少的。
丝绸行当内,最便宜的当属普通丝织就的纯色素面缎,因无纹样花招,春夏穿的薄缎只要一两五钱一匹,若买的多,还能更便宜。
而同样一匹料子放在北方,差不多要二两半。【注1】
奈何到处都是,竞争激烈,相互压价,并不好卖。且千里迢迢,危机四伏,三五匹所赚不过辛苦钱,并不值得冒险;若真要赚,需得走量。
可明月本钱又少,单枪匹马如何能同那些大店拼量压价,岂非自寻死路?
若论好卖,当属各样花色绸缎,更有那等精巧轻薄的绫罗,先天织造出各样空洞组成精致花纹,当真巧夺天工,哪怕不染色亦十足动人。
但一分钱一分货,明月问了,最便宜的素色绫罗亦要三两上下!若加色彩、纹理,更贵。
至于更绚烂更名贵的重缎名品,皆用上等湖丝,皎洁璀璨更胜月光,十几、几十乃至上百两亦不罕见,掏空明月身价或可得一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