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所有作坊、图纸,付之一炬!”
“第二,八旗各部,严密监视辽阳、广宁方向!尤其是奉集堡!本王倒要看看,他王小伟是回他的乌龟壳,还是去辽阳送死!”
“第三,告诉皇太极!本汗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提不回王小伟的人头…他这西贝勒,就别当了!”
冰冷的命令,带着无尽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传遍沈阳全城。王小伟这个名字,如同梦魇,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后金高层的心中。而他最后掷出的那毁灭一击,更成为了一个不解的恐怖传说。
(三)暗流(阉党密谋)
北京,紫禁城,司礼监值房。
地龙烧得极暖,檀香袅袅。魏忠贤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闭目养神,手中把玩着一柄温润的玉如意。下首,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北镇抚司千户冯铨垂手侍立,屏息凝神。
“辽东…最近很热闹啊。”魏忠贤眼皮未抬,声音尖细慵懒,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王小伟…王副总兵…啧啧,阵斩杜度,重伤阿巴泰,又筑了个什么‘棱堡’,硬生生扛住了老奴几万大军的围攻…如今更是不得了,听说在沈阳城外,用了个什么‘妖物’,炸得老奴的镶蓝旗主阿敏尸骨无存?连皇太极都差点栽了?”
冯铨连忙躬身,将陈德润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密报内容详细复述了一遍,尤其着重描述了那“雷神”狼筅释放的恐怖电光,以及最后那毁天灭地的爆炸。
“…陈御史亲眼所见,那爆炸惊天动地,火光冲天,十丈之内人畜皆成齑粉!绝非人力所能为!此等妖器,若不能掌控在朝廷手中,后患无穷啊!陈御史还言,王小伟桀骜不驯,藐视钦差,恐有拥兵自重、割据辽东之心!其练兵之法、筑堡之术、火器之秘,皆自成体系,俨然‘国中之国’!其所部只知有王将军,不知有朝廷!”
魏忠贤缓缓睁开眼,狭长的眼缝中寒光闪烁。他坐起身,将玉如意轻轻放在案上。
“雷神?妖雷?”他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好一个王小伟!咱家倒是小瞧了你!原以为只是把锋利的刀,没想到…是把会噬主的妖刀!”
他看向田尔耕:“田指挥使,你怎么看?”
田尔耕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厂公,此子断不可留!其勇武近妖,所持兵器更是闻所未闻!若任其坐大,必成朝廷心腹大患!当趁其羽翼未丰,速除之!否则,恐成安禄山之祸!”
“除?怎么除?”魏忠贤慢条斯理地拿起案上一份奏章,正是袁应泰弹劾王小伟“擅启边衅”、“靡费国帑”、“拥兵自重”的折子,“他在辽东,手握精兵,又有那神鬼莫测的堡垒。强行动他,逼反了他,投了建奴,或者干脆割据一方,这责任…谁担得起?辽东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冯铨眼中精光一闪,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厂公,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小伟再厉害,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陈御史密报中提到一人——王小伟麾下火器坊总管,李狗儿!此人乃王小伟心腹,掌握其所有火器机密,尤其那‘妖雷’的配方,必在此人手中!而且,此人…并非无懈可击。”
“哦?”魏忠贤来了兴趣。
“据查,李狗儿有一老母和幼弟,原居辽阳。辽阳虽未陷落,但兵荒马乱…若我们能‘请’其家人至京城‘享福’…再许以高官厚禄…不怕他不就范!”冯铨脸上露出一丝阴毒的笑容,“只要拿到那‘妖雷’配方和火器图纸…他王小伟,不过是一介莽夫!届时,要杀要剐,还不是厂公您一句话?”
魏忠贤抚摸着光滑的下巴,沉吟片刻,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如同毒蛇般的笑容。
“此计…甚妙。釜底抽薪,杀人不见血。”他看向冯铨,“此事,就交给你北镇抚司去办。要快!要隐秘!务必把那李狗儿的家人,‘请’到京城来!至于那李狗儿…告诉他,只要献出配方图纸,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若敢不从…哼,让他想想他老娘和弟弟的下场!”
“奴才明白!定不负厂公重托!”冯铨躬身领命,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残忍的光芒。
“还有,”魏忠贤补充道,“告诉陈德润,让他继续钉在奉集堡!辽东经略袁应泰是个蠢货,沈阳陷落,他难辞其咎!这位置…很快就要换人了。等咱们拿到想要的东西…这奉集堡和那王小伟的‘破虏军’…哼,也该换个听话的主人了!”
一场针对王小伟命脉的阴毒暗算,在紫禁城温暖的殿堂内悄然布下。而远在千里之外,刚刚从血火地狱中杀出的王小伟,对此还一无所知。